前面的话我没工夫往下听,撇下堂屋里乱成一团的那几个,自往里屋去瞧玉枝如何。
当下我不肯再同那在理取闹的丁四郎多说一句,敏捷地清算起医笥,从他身边绕过,走到堂屋,向玉枝爷娘道:“阿叔婶子,对不住,非是我不肯替玉枝医治,你们也都亲目睹了,在此地只怕我没法好好医治,若玉枝还情愿由我来治,便请二老将她送来朱心堂罢。”
进门不见玉枝,却见玉枝阿爹与丁四郎同坐在屋中,玉林缩在堂屋与里屋之间的窄门背面,探头探脑地张望。
丁四郎约莫是传闻过我在山中救过余玠性命的事儿,见我倒非常客气,站起家来向我施礼,“这位便是阿心女人罢?”
丁四郎神采蓦地冲动起来,也不管合不应时宜,蓦地冲我行了个军中礼,“余少卿同我们说过阿心女人,女人医术甚是了得,不想竟能请动女人前来。还请女人快出来瞧瞧玉枝罢……”说着说着,人高马大的丁四郎竟红了眼眶,抡起拳头猛砸在本身的脑袋上,“都怨我,都怨我……”
“你说得倒是轻巧,伤的不是你,故你觉不出痛来,动手没个轻重。待我予你一拳也伤在那处,我瞧你惶恐不惶恐。”丁四郎恨恨地盯着我,碗大的拳头已经攥了起来。
玉枝坐在床榻边,还算平静,只是身子歪倾斜斜地靠着,不时低低哼几声。我唤了她一声,她也只是软软地应了一声,这声音我一听便知,她正忍着激烈的疼痛。
“阿心,走。”殷乙一眼都不瞧那丁四郎,言简意赅地号召了一声,回身就走了。
我转头望望追出来要拽我归去替玉枝疗伤的丁四郎,缓慢地向殷乙道:“我错了,我浑忘了师父的叮咛,你现下跟过来,尚且来得及。”
玉枝阿娘唬得直颤抖,“四郎,四郎,莫要这般,细心唬着阿心……”玉枝阿爹坐着不动,冷冷地嘀咕:“早日如此,何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