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渡灵铺 > 第63章 巫山绢与阿魏散(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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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下下地擦拭着湿发,脑筋里忽闪现起茜素说要替绿艾作画时的愁闷,怕是阿谁时候便想好了罢……再往前推些,我又想起她在铺子背面闻声崔清河因她那幅《女史箴图》与世人回嘴时的神情,听罢扭头便拜别的背影……

我承诺了一声,起家清算走被徒弟各式嫌弃的水酒。

“湿了头发也不知拭干,披头披发的如何见求药的客人?”徒弟丢了一方干布帛过来,责备了两句,便接过了姚家的话头:“绿艾出阁又不是临时起意,早就定下的日子,茜素投江怕也是选好的日子罢,有甚么巧不过的。”

我怕她们再问东问西,趁着她们说得努力时,捡了个空儿跑回了铺子里。

酉时过后,雨说歇便歇住了,我披垂着洗过的湿发到前堂去找徒弟说话。铺子里有淡薄的酒气,但我嗅得出,那不是少康酒。

“阿心昨日在姚装池家呢,我瞥见你家殷乙接你返来,雨正大着呢。”张家娘子向另两位妇人凿凿道,又催着我说当时的景象。“阿心你快说说,姚家那对双生女儿如何了?”

“这茜平平日里确有些清冷古怪,自古有才之人大略如此,不希奇。可我毕竟没瞧出来她有厌世之心,我初度替她扎针治眼疾时,她还问我,是否治好了眼睛,便能瞧清楚远物了,清楚对将来是存着念想的。哪成想她竟如许不爱惜性命,要寻短见。日子也挑得巧不过,恰好非得要早绿艾出阁这日。”我喘了一大口气,向徒弟叨念叨。

我走进柜台,因那酒水不是少康酒,我游移着没去端。徒弟将那酒盏端起来往我手里一塞,笑道:“怎的吃惯了好的,便鄙薄平常的了?”

这便通了,茜素为何要在绿艾出阁这一日投江。崔清河亦是个才华横溢的,更可贵的是他能看懂茜素所作的看似怪诞的《女史箴图》,或许茜素对画作的近乎固执的寻求,他亦是深谙的。可贰内心的那人恰好是绿艾,绿艾又恰好是茜素双生的妹子。

“朱先生说要你尽早归去,中元快到了,铺子里忙。”殷乙无动于衷,我也只得顺服地跟着他归去。

淡淡地过了几天,却没见姚家的人来请过徒弟,我偶尔想起,暗自嘀咕张家婶子这回断错了。跟着中元节越来越近,铺半夜间的求药客都打发不过来,我和徒弟都忙得得空他顾,谁还记得姚装池家那桩并不罕见的悲剧。

回到朱心堂时酉时将至,吴甲早就烧了热水,我赶快回屋沐浴,换上了洁净的衣裙。换洗一新以后,在姚家沾带的湿闷郁气便消逝开来,清爽枯燥的衣物,并朱心堂里熟谙的药味儿教我内心安宁。

姚装池家大喜大悲的一天,在朱心堂不过是平常的几句话罢了。

“徒弟。”我俄然觉悟,抓住徒弟的胳膊:“我明白了,茜素内心存着崔清河。”

他提起一旁的酒壶,轻晃了几下,凑到鼻端,又皱了皱眉头推到一旁,嘀咕道:“刘家但是有阵子没送酒来了,明日得了空你去瞧瞧罢。”

“徒弟都晓得了?”我并不惊奇徒弟为何已经晓得,在我眼里,徒弟老是晓得万事的。

如许的故事,我在朱心堂也见过几桩,并不希奇。诸如此类,早已勾不起我的唏嘘,更不必说徒弟了。

出了门才知大风大雨的短长,不竭砸落的雨线几近教人睁不开眼,我虽穿戴蓑衣,也架不住如瀑布般倾泻而下的大雨,蓑衣下的衣裙未几大工夫便透湿。

“姚家出事了。”我试图同他说姚家俄然遭遇的不幸,内心暗望他能带我去江边看看究竟如何了。

三人一同夸大地感喟,转而又问道:“那女人,想不开做傻事究竟是为哪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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