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崇言接了香包放回胸前的暗袋里,笑了起来,眼角那枚张扬的红痣也跟着他的笑顿时温和了下来。
“簪子啊,”听他提到簪子,柴嬷嬷怔了一怔,猛地一拍脑袋,道,“嬷嬷记起来了,你这傻小子确切偷了人家的簪子呢!幸亏嬷嬷给你收了起来,没叫大郎君看到你对那位大蜜斯动了心机,不然必定是要活力的。”
再思及“那位大蜜斯”的结局,撇去茶社平话先生口中那些不符实的“故事”,一样的少年早夭,一样的俄然身故,一个少年将星为人所害被困白帝伶仃无援而亡,一个突然身故,身后却被冠以“妖女”的名号为人唾骂,更是将其描述成了引昏君无道的‘祸首祸首’,这两个也不知哪个更惨一些。
“有甚么可谢的?除了嬷嬷另有谁能帮你做这个?”柴嬷嬷笑眯眯的拉着季崇言的手,欢畅道,“你先前说那位大蜜斯怕是不喜好你,有了这个,我们小郎君又生的如此姣美的模样,那位大蜜斯定然会喜好你的。”
收了簪子,马车里的柴嬷嬷打了个哈欠,眼看又要入眠,还不待一旁的林彦松了一口气,柴嬷嬷却忽地眼睛一亮,困意一扫而光,对季崇言道:“宝陵城阿谁小尼叫甚么来着,哦,叫静慈来着,做的奶汤鲫鱼好生好吃,待去了宝陵城,小郎君记得去讨一碗来喝!哦,趁便多给些香火钱,好叫静慈小徒弟那漏雨的小光亮庵修大一些,指不定甚么时候还成了大庵了呢!”
常常听柴嬷嬷“说话”,总会让人有种物是人非之感,真是令人唏嘘!
在脑中搜索了一番前朝时能够令赵小将军心悦的大蜜斯,季崇言却总感觉这些人的身份都有些不对。以赵家当时在朝的职位以及小舅少年将星的身份,莫说小舅恋上的是哪家的大蜜斯,便是公主也不必如此讳饰,更何况连一点风声都没有,这也委实太奇特了。就算当时有天子娘舅脱手禁止,也没得连半点风声都没有的。
不过话说返来,那位赵小将军既是生的崇言这个模样,在前朝又是如此申明赫赫的少年将星,怕是喜好他的女子排着队数都数不过来吧!可说来也奇特,除了本日柴嬷嬷“送香包”这一出,此前倒是还未曾传闻过那位赵小将军有甚么红颜知己,就连他那大嘴巴好管闲事的上峰纪大人仿佛也从未提过此事。
不过,难怪官方厥后将她传为精怪变的妖女了。毕竟狐狸精嘛,自古以来便不是甚么好形象,前朝那位昏君又是个好色的,不来个狐狸精背锅也委实太对不起前朝那些忠臣以及茶社里的平话先生了。
就如方才“簪子”一事也不过是他临时起意编的,毕竟并蒂雪莲除了是解毒奇药以外,“并蒂莲”的含义多少也与男女之间的情素,柴嬷嬷口中又道出了一名“那位大蜜斯”,想来死时未曾娶妻生子,生前也未有这等传闻的小舅或许已在世人不晓得之时恋慕上了一名女子。
以是,如此的话,究竟是小舅的恋慕深深压在了心底不为人所知,还是阿谁女子的身份过分特别?
季崇言撇了撇嘴,对这两人的结局不置可否。
听到这里,林彦没有出声。他大理寺出身,不管是人还是物又或者去往甚么处所,临行前都风俗了做些筹办。对于这个一早便在打算中要来的宝陵城他天然早早便查过了,自也晓得,柴嬷嬷混乱影象中的小尼静慈现在已成了宝陵城首屈一指的女尼静慈师太,那漏雨的小光亮庵现在也成了宝陵城最大的庵庙了。
大郎君该当就是指天子娘舅了,当时未曾登上帝位的天子娘舅是个严厉的人,前朝昏君无道、官员党派勾搭的景象之下,赵家固然因军功成了朝中独一可倚仗的利刃,可措告别事还是要谨慎的。天子娘舅彼时就万分谨慎,比起他来,他那位故去的小舅据闻则为人过分纯真朴重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