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随豫淡淡道:“现在他已在梁州城中,你的事算是办成了。我记得涵渊谷办事只认令牌,不问身份。你如何就待他格外上心呢?”
此次轮到李随豫不说话了,他就沉默看着千寻。
老刘走上前来,手上递出本册子来,道:“小侯爷,明日夫人寿宴,拟了来宾的名单,说是让小侯爷细心看看,以免冲撞了高朋。”
李随豫听了,倒是不语。
李随豫答道:“是。”
老刘没推测他会这么说,犯莫非:“这……”
李随豫无法地看她撒娇,这倒是之前见不到的场面,她又几时向人逞强过,这回竟算是头一次了。只是千寻这话到底是让他有些在乎,按理说以白谡的做派,底子不会让千寻同朝中之人打仗,为何千寻会感觉赵清商面善?瞧她的模样,倒也不像是说了大话。是,千寻从未对他说过大话。那她果然是急于找回失却的影象吗?
李随豫将周枫留在了扫雪庐,跟着老刘一起去了祠堂。他出来的时候,姚羲和正穿了一身黛色的宽袍,提着只小巧的油壶往长明灯里添油,腕上还挂着一串紫檀木佛珠。她面色沉寂,神情非常专注,仿佛这堂上的十八盏长明灯是她得以安宁的泉源。
姚羲和却摆了摆手,缓缓站起家,慢条斯理地清算着宽袍的下摆,也不看李随豫,淡淡道:“莫忘了你是个纨绔。”
李随豫缓缓将唇挪开,目光暗淡地逼视着被他圈在手臂中的千寻,看她眸子中垂垂蒙上了一层水汽。他声音黯哑地说道:“阿寻,我不信你不懂我的心机。你若还是要去,我拦不住你。只是现在你若去了,怕是此生再难与我相见。马车就在外边,你看着办吧。”
李随豫听她如此说,眉间一动,道:“他方才同我告别,现在已在路上了。”
姚羲和又道:“传闻你讲昨日带回的人安设在了扫雪庐?”
千寻忙问:“进京?那他不是想待在梁州了,那他可说了何时要走?”
姚羲和嗤笑一声,道:“他倒是会找人,想必是拿捏了你驰名无实的把柄,好叫你替他着力。明知孙昊把持了西路走货买卖这么多年,恰好挑在这个时候鸣不平。”
李随豫一手握拳抵了嘴,轻咳一声问道:“老刘,找我有事?”
李随豫看了眼身后的卧房,道:“扫雪庐地处僻静,倒是太素净了些。既然是母亲看重的客人,那便将我的院子腾出来吧。”
李随豫从她手里扯出了袖子,叹了口气,道:“赵乃国姓,清商是已故晋永乐王之子。此番他从北燕出来,便是要进京受封的。”
李随豫听了,却不答话。
李随豫闻言,徐行上前,在供桌上取了支细香在长明灯上扑灭,悄悄挥去了明火,向着牌位三叩首,插入香炉中。接着,他选了姚羲和身后的蒲团跪下,却并不开口。
千寻张了嘴要喊随豫,忽感觉唇上一热,接着就被人咬了一口。她脑中“嗡”的一声,懵得她忘了反应。接着她被按倒在了床上,那双唇重重碾磨着她的,初初有些卤莽,像是带了极大的肝火,可垂垂又成了垂怜的摩挲。鼻间是雪松的冷香,面上覆盖着的都是她熟谙的气味。千寻一刹时忘了本身在哪儿,她被吻得心头发颤,一只手渐渐抓上了他胸前的衣衿。只是抓着,可手指却没甚么力量。
……
千寻等了半晌都没闻声他说话,心中有些忐忑。那日在花间晚照时,她便感觉李随豫是活力了,特别是在她念念不忘要带上赵清商的时候。不晓得为甚么,当他叫出赵清商的名字时,她也跟着内心一疼。
李随豫却反问道:“你又是如何认得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