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千寻而言,中秋并不是甚么特别的日子。白谡带着她天南地北地跑,赶上中秋时,五次里几近有四次都在荒无火食的处所窝着,偶尔有机遇晤到灯会时,千寻也只是推说街上人多路难行,还不如找个处所蒙头睡大觉。这一点倒是很得白谡的赞美,他本身就是个懒惰的人,逢年过节也记不清日子,偶然候鼓起了也会到城里凑一凑热烈,可就算看了烟花喝了酒,也一定清楚当天该庆贺些甚么。
李随豫笑道:“我们借道的处所是天门派的禁地云梦崖。若没有我这个少店主压阵,那些老头可不肯放行的。”
一小二忙陪笑道:“都客人事前订下的位子。小店开门做买卖,可不敢欺客。”
千寻撇撇嘴,心道周彬就在背面的墙角上猫着,天然好找。看在酒菜的面子上,她马上笑道:“烦请带路。”
李随豫微微点头,“于掌柜两天前就到了,这些事有他筹措,不必担忧。”
两人就在门口拉扯了起来,店里的掌柜见状,一边安抚客人,一边喊了伴计去帮手。又见胶葛不休的那人衣衫肮脏褴褛,披头披发,面上留须,浑身高低除了个酒葫芦,再没其他东西,不由走到门口,说道:“去厨房拿几个饼给他,让他快走。”
流霜居不是虞州城最繁华的酒楼,倒是视野最开阔的。因建在一座矮丘上,客人不管是在哪个隔间,都能将灯火透明的贩子尽收眼底,若要弄月,那也是个绝佳的去处。
李随豫穿了身紫檀色的云锦缎长袍立在窗前,墨发用了赤金冠束在脑后,腰上还挂着一块羊脂玉佩,打扮得倒是很像一回事。见千寻出去,他笑着指了指劈面的位置,这才见到了阿凌,便叫人添了个席位。
“本想带你们去街上逛逛的,谁知归去的时候,你们已经出来了。”李随豫笑着替千寻倒了杯酒,又给阿凌添了半杯,说道:“流霜居的桂花酿远近闻名,提早半年预订才得两壶,也不醉人,长幼皆宜。”
“明日就能走?”千寻有些惊奇地昂首看他。平凡人进深山采药,都会带上很多设备,不但仅是攀岩采药的东西,另有对于蛇虫鼠蚁、豺狼豺狼的。
夜幕来临,虞州城里亮起了一盏盏花灯。男女长幼簇拥在贩子,或是游灯会,或是连袂踏歌,无异白日。
李随豫轻笑一声,接过蟹壳,用箸夹着吃了起来。
李随豫对她飞动的手指看了半晌,这才又添了酒,说道:“没想到掌伤好的这么快。”
“苏公子真是让我好找,少店主在流霜居备了酒菜,想请公子畴昔。”
千寻轻啜一口,瞬时满口清洌,桂香清甜,不由赞道:“果然不错。”再看桌上放着的螃蟹,只觉食指大动。拈起一只来去壳剔肉,一旁的蟹八件也未用全,已堆起了一蟹壳的白肉。她喜滋滋地撒了点姜末,淋上一匙黑醋,正要往嘴里送,却见阿凌手里的螃蟹只剩下了个圆圆的身材,蟹脚七零八落地掉在桌上,他还用力地掰着背壳,竟是一点也对于不来的模样。暗叹一声,她将手里一蟹壳的肉送到了阿凌面前,拈起那只被他各式□□的蟹身,重新去壳剔肉。
千寻答道:“这天然是再好不过了。只是你也要进山?”
“托你的福,用过凝雪漱玉丹,这点伤天然不在话下。”千寻指尖挑过一把镊子,将蟹腿里的整条肉夹了出来,非常对劲地放在蟹壳中。闲谈不过几句,整只蟹已经干清干净地壳肉分离。
“没甚么需求特别筹办的,有干粮和水就行了。”
千寻看了阿凌一眼,说道:“好,那便明日解缆。劳你帮手看顾阿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