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把她赐给淑妃,为的是敲打她,可不是为着给这棵大树再加上一些招风的筹马。
但是又能如何样呢?
过了好久,淑妃才说了这么一句话来。折柳倒是不气,她只感觉这宠妃也憋屈得慌。昭美人那但是前朝贵妃……今上连让她在庙里修行半年做个障眼法都不肯,直接就接进宫来。
管跑堂的小宫女动静通达得很,那边淑妃才说了,这边她就烧了好一壶热水,拎了过来请折柳烫脚。折柳也不推让,细细地问了些关于跑堂小厨房的事情,这才放她走了。
“行了,下去吧……我这有些倦,芍药你扶我去躺会儿。”
只半桶海棠花枝,折柳拎着就感觉有些吃力了。幸亏娘娘也不是真的希冀她带回多少花枝插瓶,不过是磋磨她罢了。有这半桶也就行了。
自打进了宫,她满身高低最软的就是这膝盖了,这么干脆利落地跪了下去,竟不感觉痛。
再这么下去,就不但是她享福的题目了。
凤蝶催她出来的时候,就已经是辰时六刻,现在太阳离地已经不高了。折柳肚中早已饥肠辘辘,又走了这么远,只觉到手脚酸软,只盼着快些回端熹宫,能赶上吃哺食。
“那壶里另有半壶水,现在固然凉了点,不过也尽够你泡脚了,别掺冷水也就是了。”
凤蝶将将赶着吃朝食之前让她出来,打得就是明天饿她两顿的主张。折柳又是初来乍到,不像她们能够大着胆量吃娘娘剩下的各色点心。
这话说得好听,但是却没有一句能信的。凤蝶不过是揣摩上意把折柳尽力调开罢了,现在倒要把去御花圃折海棠变成她的“活计”了。
凤蝶渐渐扣上门,转过身来看着折柳,细碎的米牙咬着嫣红的下唇,不出声。
怕淑妃是要说免礼,折柳从速跪了下去,清脆地磕了三个头,直感受额头微微有些疼痛,这才抬开端来直视地上。
“那也是你的福分……”
她挑了挑眉毛,敏捷地换了一身衣服,再没看那两碟子菜一眼,直接朝着端熹宫正殿去了。
既是被天子压了一头,淑妃内心必定窝着火,这火万一收回来……就算她是天子赏下来的,磋磨她的体例也有的是。
“折柳mm是哪年生的?我是永兴八年生人,估摸着进宫比你早些,就托大呼你一声mm。”芍药脸上挂着笑容,悄悄地扶住折柳的手肘,问都没问那海棠花折到哪去了,“前几天娘娘孕吐有些短长,一向没甚么精力,今儿才将将有些兴趣,就叫问你去那里了。谁晓得凤蝶那丫头竟然偷懒支了你替她的活计……”
凤蝶返来的时候,折柳已经舒舒畅服地烫完脚了。
芍药长了一张笑唇,两个嘴角都上翘着,便是板着脸的时候也有三分笑意。现在挂上一丝笑意以后,看着更是光辉得不得了。她不由分辩地接过了折柳手里的木桶,亲亲热热地搂住她一只胳膊。
这句话让本来靠在墙边的凤蝶一下子从门上站了起来,她深深吸了口气,朝着折柳这里走过来,却没提起那壶水。
这看起来固然是信重她,但是这么一副担子压下来,折柳的内心也实在抖了抖。
“折柳,你可返来了,娘娘正等着呢。”
折柳也不究查那话里的意义,笑得得仿佛一整天走得脚都要断了还没用饭的不是她一样,“我是永兴十一年生的,进宫也不过才三年,还要姐姐多指导我才是。”她也挽住芍药的手,一字不提凤蝶的事情,“娘娘固然稍有精力,但是还要多歇息才是。我沾了一身灰土,换身衣服立即去见娘娘,还请芍药姐姐替我告个罪。”
淑妃的喘气声都粗了些,说话一个字一个字地咬着来,“你也来了几天了,之前没顾得上,今后你就管着这端熹宫里的跑堂并小厨房吧。小宫女小寺人,等会儿叫芍药带着你固然捡去,小厨房那边渐渐上手,跑堂明日你就管起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