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进了宫，她满身高低最软的就是这膝盖了，这么干脆利落地跪了下去，竟不感觉痛。
既是被天子压了一头，淑妃内心必定窝着火，这火万一收回来……就算她是天子赏下来的，磋磨她的体例也有的是。
折柳又褪了个金虾须镯给他，商定了今后见面的体例，这才单独去了御花圃，挑着疏朗些好插瓶的海棠枝折了半桶。
她端起了折柳还没来得及倒掉的那盆洗脚水。
这看起来固然是信重她，但是这么一副担子压下来，折柳的内心也实在抖了抖。
“折柳mm是哪年生的？我是永兴八年生人，估摸着进宫比你早些，就托大呼你一声mm。”芍药脸上挂着笑容，悄悄地扶住折柳的手肘，问都没问那海棠花折到哪去了，“前几天娘娘孕吐有些短长，一向没甚么精力，今儿才将将有些兴趣，就叫问你去那里了。谁晓得凤蝶那丫头竟然偷懒支了你替她的活计……”
她挑了挑眉毛，敏捷地换了一身衣服，再没看那两碟子菜一眼，直接朝着端熹宫正殿去了。
安然先一步归去了，这宫里寺人们的职位固然比宫女高贵些，但是他不过才是最低的小火者，被抓住偷懒说不得又是一天没饭吃。
管跑堂？小厨房？
凤蝶返来的时候，折柳已经舒舒畅服地烫完脚了。
淑妃的喘气声都粗了些，说话一个字一个字地咬着来，“你也来了几天了，之前没顾得上，今后你就管着这端熹宫里的跑堂并小厨房吧。小宫女小寺人，等会儿叫芍药带着你固然捡去，小厨房那边渐渐上手，跑堂明日你就管起来吧。”
虽说非论皇上还是娘娘，都也一样是一天两顿饭，一顿朝食一顿哺食，但是娘娘们能够吃得稍饱些，又有各色生果点心可吃。但是宫女们为了便利服侍人，不但饭只能吃个六七分饱，并且好些有味道的、会通气的都不能吃。
淑妃这肚子但是大着呢……
凤蝶催她出来的时候，就已经是辰时六刻，现在太阳离地已经不高了。折柳肚中早已饥肠辘辘，又走了这么远，只觉到手脚酸软，只盼着快些回端熹宫，能赶上吃哺食。
不然，就算是淑妃感觉萧瑟够了折柳，也断不会派芍药去迎她。
“瞧你……起来吧。”
还剩几口的时候，饭已经很凉了，她干脆倒了点茶桶里还温热的茶水出来泡了泡。那茶也不晓得是甚么茶水，香气扑鼻、入口回甘，泡着粳米饭配上胭脂鸭脯，好吃得折柳差点咬到舌头。
芍药正在阁房门外服侍着，见折柳过来，忙不迭给她打了帘子。
小宫女走的时候，特地把热水壶也留了下来，声明一会儿再来取。折柳用完还剩半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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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柳，你可返来了，娘娘正等着呢。”
再这么下去，就不但是她享福的题目了。
折柳也不究查那话里的意义，笑得得仿佛一整天走得脚都要断了还没用饭的不是她一样，“我是永兴十一年生的，进宫也不过才三年，还要姐姐多指导我才是。”她也挽住芍药的手，一字不提凤蝶的事情，“娘娘固然稍有精力，但是还要多歇息才是。我沾了一身灰土，换身衣服立即去见娘娘，还请芍药姐姐替我告个罪。”
固然是因为她凤蝶才不利――错的总不能是娘娘，天然是因为有人下了绊子娘娘没能召见折柳――但是踩了她一脚的可并不是折柳。
也未几说甚么，折柳发展着绕过屏风，这才蹑手蹑脚地下去。
“快去吧，我还替你留了一碟子胭脂鸭脯、一碟子清炒香菇，那粳米饭我放在你屋里薰笼子内里了，你从速吃了再去。方才我出来的时候娘娘正养神呢，很不必急这一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