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哥欣喜一笑,点了点头。
“那又如何?”我仍闭着眼,只待师哥卖够了关子。
我终是不知何时,竟伴着漫天繁星,在一片心旷神怡当中,甜睡在师哥的怀里。
我急得只想大呼。
我哦了一声,洒但是回:“恰是。”
想来我皱眉沉思的模样别有风味,师哥竟饶有兴趣地靠迩来同坐在石头上看着我。
当年苏秦和张仪是如此,现在我和师哥亦是如此。
“熟?额……不是,不是很熟……”师哥一时神情古怪。
鬼谷弟子,天纵奇才,伯仲之间,胜负难分。
我晃了晃脑,想起明日确切是下山的日子,不由感慨逝者如此,不舍日夜。微微褪去了睡意,我回眸朝师哥粲然一笑:“是啊,明日便走。想来鬼谷洞没了我,就没有人与师哥拌嘴,如此便能清净很多。”
我转头看了看师哥,那忍俊不由、仰天大笑的模样倒与他平时造作的翩然风采大不不异。我又细心看了看面前的那几行字,却并未看出有甚么诙谐之处值得一贯的风骚郎如此笑不成抑。
美如琉璃,漂亮如玉。师哥的面貌自是比起当年以仙颜立名天下的美女人潘安,恐也并不减色。
师哥见我如此模样,笑意一时晕上面庞,少量呢喃而道:“师父对你,可真是……用心良苦!”
我用力地点了点头,冷不防备,却被甚么东西一拉,半晌后似靠在了一个非常坚固的臂弯里。
“女人,你是明天便解缆么?”身后传来师哥的声音。
声音开初温软,继而有些哽咽,末端竟戚戚然尽是不舍。
就比如说当下。
我正筹办收敛了纸条,送至袖中,却见一只皎白颀长而又阳刚韧性的手指落在了纸上一处。
我呆呆地望着师哥,想着是该持续戏谑一番,以让眼下倏然氤氲的诡异氛围四散开来;还是借着这垂垂升起的暖意,吟一首小诗,安慰师哥“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
繁星点点,夜深露重。本日这棋,下得委实有些费心费思,现在我已困乏不已。从石槃大将将起家,朝师哥挥了挥手,我打着哈欠便筹办回屋。
“哈哈哈……”耳边俄然传来一声大笑。
一双狭长的眸子似储藏着潺潺春水正与我四目相对,目光交叉间,让我有一种看到了夜空星斗的错觉。鼻尖白净温润如玉,眉毛不浓不淡美如墨画。我忽想起曾在《诗经》里读过的一句小诗:“琐兮尾兮,流浪之子。叔兮伯希,裦如充耳。”琐兮尾兮,流浪之子。叔兮伯希,裦如充耳。”
我不由身子抖了一抖。我一贯指责师哥老是没完没了“女人女人”地唤我,一点没有外界所传温文有礼的世家公子模样,常常也老是感慨世人目光咀嚼之俗,竟传出如此名不副实的评价来。可师哥偶有那么几次唤我闺名,却常常让我不知所措。
万籁俱静,夜空广宽。偶能闻声虫兽蛙鸣,云梦山颠的氛围里亦氤氲着春雨湿湿黏黏的气味。
终究,师哥规复了平常的淡然模样,缓缓而道:“红袖楼是个春楼,想来你虽不见得真的见过,但先祖的文籍里多少有些关于春楼的记录,那但是个是非云集之地。古往今来,多少祸事从一厢春楼而起。”
合法我踌躇之时,师哥俄然浅浅一笑,眼眸深处似秋水平常而动:“师哥也要闭关学医了,分开鬼谷后,你一小我要多加谨慎。”
红袖楼?莫非不就是一个楼么?
我一时哭笑不得,公然论博览群书,我自当首屈一指,便是连春楼,也能从正统古籍中零寥落落,捕风追影地拼集出一个恍惚的模样来。
但是,看着师父深沉驯良地含笑,我也只得悻悻然默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