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温敛了敛容,浅笑而道:“敢问先生是为何人?”
“将军连拔数城,眼看已要攻陷长安,敌秦灭国近在面前。晋中臣民无不感慨将军劳苦功高,实乃盖世豪杰。只待将军攻陷长安,光复北方,还我大晋江山一统!”
王猛洒但是笑,见稀有只虱子于身上爬动,便用手淡然将其按死。帐内微微掠起一阵脆响。
话说,师父收哥哥为徒,实乃一件巧事。师父自归隐云梦山后,便鲜有出鬼谷洞的时候。俄然有一日,云梦山颠霞光异现,师父发觉非常,从洞中走出,顷刻云彩一角便闪现万道金光。
士卒将那人带入,粗粗看去,此人年约三十,衣衫不整,时有异味漫漫而来。桓温心内一惊,他尝闻文人仕者多是狷介,常常在初度见面时用心懒惰,以磨练主君纳贤是否雅量。但面前此番景象倒是他千万没有想到的。
薛珍忿忿不得已,扬袖而去。
我咳咳干笑几声,感慨世人咀嚼竟是如此地重,但也无可何如地将其一一记实在鬼谷史册。
桓温一时端端怔住,真当是目瞪口呆。
“将军真是会开打趣!猛尝自视有通天纬地之才,何如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本日,猛便是来寻伯乐的。”
师哥一声苦笑,满脸疼惜状:“非得毁了棋子才解气么?这但是上好的墨玉、白玉做的。”
春夏秋冬,四十多载,一道道皱纹记录下四时的脚步,为桓温添上一份衰老,亦给了他经人的聪明和经历。
“不知王公为何而来?”桓温持续问道。
王猛分开营帐,桓温万分欣喜,谓桓冲曰:“此人熟读兵法,天下局势无所不知,江东之地无人能及。”
“兄长确切去会晤桓温了。”我撇了撇嘴,望着面前的这盘死棋,挥袖将棋子一扫而落。
桓温面露忧色,微抚下颏短须,缓缓而道:“依薛大人看,本将声望于大晋臣民中当是如何?”
“薛大人不必焦急,行军之事还当从长计议。”桓温渐露愠色。
桓温遂任王猛为军谋祭酒,为桓温亲信。
中军帐内,薛珍禀身而言:“桓大将军雄才大略,带领我朝四万晋军连破数城,建康城内已收到将军连连捷报,陛下大悦。我军破竹之势,拿下长安指日可待!”
师哥悠然把玩动手中的墨玉棋子,看了看愁眉苦脸的我,跌笑一声:“输了便输了,不过一盘棋罢了。”
薛珍仍欲辩论,被桓冲拦下。
“此实乃臣子本分。此时我雄师节节得胜,士气可谓正盛,将军宜一鼓作气,趁机缓慢打击长安,以吾军之英勇,将军之智谋,定当手到擒来!”
桓温方以天下大事问诸王猛,王猛皆一一道来,所言极有见地,无不击中关键。
“天降奇缘,不得违之。”师父如此感慨而道。因而乔装打扮成老翁模样,单独一人下了山去。
桓温本是爱才之人,更见薛珍在旁,意欲摈除之,急命人带入。
王猛洒但是笑,仍捕身上虱子回道:“桓将军举众兵北伐,连下数城,有破竹之势。然今驻军灞上,间隔长安城仅数十里地,却在此时屯营扎寨,驻兵踟躇不前。先前秦国天子苻健遣太子苻苌及宰相之弟苻雄领五万雄军以抗,亦被将军以策画破之。现在将军驻军灞上却围而不攻,长安百姓自是没法参透将军所思。百姓心有忧愁,恐将军今后弃长安而去,届时将军能够带来投的百姓回建康?”
桓温闻言大笑:“先生如有千里马之才,则桓温必为伯乐。只是先生自言雄才大略,不知何故见得?桓温有一惑,还请先生指教。”
毕竟师父除了我和师哥两名端庄弟子,还收了别的两名不端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