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猛洒但是笑,仍捕身上虱子回道:“桓将军举众兵北伐,连下数城,有破竹之势。然今驻军灞上,间隔长安城仅数十里地,却在此时屯营扎寨,驻兵踟躇不前。先前秦国天子苻健遣太子苻苌及宰相之弟苻雄领五万雄军以抗,亦被将军以策画破之。现在将军驻军灞上却围而不攻,长安百姓自是没法参透将军所思。百姓心有忧愁,恐将军今后弃长安而去,届时将军能够带来投的百姓回建康?”
那人浅浅一笑,顿时神采奕奕,俊雅不凡,挥袖拱手而道:“吾师出云梦嵩山,姓王,名猛。”
“将军真是会开打趣!猛尝自视有通天纬地之才,何如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本日,猛便是来寻伯乐的。”
恰是对峙之时,军帐外士卒来报:有一人衣衫褴褛,却立于营帐以外,宣称前来当兵。
次日,哥哥“扪虱而谈”的事,竟传了开来,成为仕人将甲士等闲来无事的一大嘉话。
桓温闻言大笑:“先生如有千里马之才,则桓温必为伯乐。只是先生自言雄才大略,不知何故见得?桓温有一惑,还请先生指教。”
四万雄兵驻军其上,寨营连绵千里,其势威武如同黑云压城,雄浑壮阔当中亦流暴露森森严肃的杀气。
“又不是只这一副。便是再好的棋,谢家何曾缺过?”我起家昂首望向远处,残阳如血,朝霞蔽天。云梦山颠,几只飞鸟哀鸣而过,于苍茫夜色当中平增了几分凄然。
“此次哥哥去见桓温,恐怕难以如他所愿。”我感喟一声,想起前两天撰写的史文,虽不知哥哥从那边搞来那丢人的破衣服,但那扪虱而谈的气度,便是连我也佩服三分。若换作是我,我断断做不到与那虱子那般琴瑟调和。
桓温一时端端怔住,真当是目瞪口呆。
那是自我跟班师父十几年来,第一次见师父亲身下山。
“将军连拔数城,眼看已要攻陷长安,敌秦灭国近在面前。晋中臣民无不感慨将军劳苦功高,实乃盖世豪杰。只待将军攻陷长安,光复北方,还我大晋江山一统!”
薛珍仍欲辩论,被桓冲拦下。
“此实乃臣子本分。此时我雄师节节得胜,士气可谓正盛,将军宜一鼓作气,趁机缓慢打击长安,以吾军之英勇,将军之智谋,定当手到擒来!”
长安城外,灞上。
“女人,不带这么不讲理的。”师哥步至我身后,缓缓吐了口气。
中军帐内,薛珍禀身而言:“桓大将军雄才大略,带领我朝四万晋军连破数城,建康城内已收到将军连连捷报,陛下大悦。我军破竹之势,拿下长安指日可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