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月尾,都城气候已很有些热。
本来是想等事情稍停歇些便把令晚秋的事向她解释清楚,可愤怒攻心之下,周寒便任由事情这么曲解了下去。
周寒换了薄薄的夏衫,倚在窗下塌上,一手捧着书卷,另一手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在塌上小扣,目光时不时瞟向另一侧一袭乌黑襦裙,手中拿着绣绷,却倚在床头发楞的方青梅。
“早晨多喝了几杯,内心有些燥。今晚我去隔壁书房睡,你早些歇着吧。”
周寒却不答话,鼻尖在她颈间轻嗅,然后顺着耳畔蜻蜓点水似的一向轻吻到唇角,才从身后将下巴靠在她肩头,柔声道:
“……没有。”
然后在方青梅微微惊奇的眼神中,不待她出声,便回身出了卧房。
“……”
陈策没有直接去跟她说,而是约了周寒出来喝酒的时候,轻描淡写的笑了一句:
周寒顿了顿,才道:
“多喝了几杯,怕酒气熏着你。”周寒心不在焉手指抚弄着她垂到腰际的长发,“天越来越短了,快回房去睡吧,不然明日没精力。”
周寒向来感觉本身脾气还不错。
周寒微微一怔。
但是听到方青梅说出那句“我情愿帮忙你调停,让令女人嫁入周家”之时,面上虽未作色,愤怒还是压不住的直冲到周寒心头――
“这个说不准。心也是我的,却没有在本身身上。”
直到两人从西北再回到都城。
“……我一小我睡不着。”
这软软的一声唤,仿佛春来无声涌动的河水,悄无声气便崩溃了冰层。周寒在黑暗中渐渐从胸中长长叹出一口气,心底最后一分不安也渐被柔情满溢,侧过身悄悄揽住她:
然后连问也未曾多问一句。
方青梅见他起家,便不再轻手重脚,走近了床前将被子放到塌上,哈腰展开被子搭一角到他腿上轻声道:
“青梅那边我就不亲身去说了,归去你说一声让她晓得吧。”
自两人在边城把情意申明,还没有吵嘴过。厥后又顺理成章的同房了,早晨也一向未曾分开过。想到这里,周寒心中更是沉闷。
但是甚么也没有,当时她正站在他身前为他解着袍带,秀长手指微微一顿,然后就那么垂着脸,垂着长长的眼睫,悄悄的“哦”了一声,持续手上的行动。
“归去吧?”
房中的窗扇开着,借着月光模糊可见窗外火红的榴花。
过了好久,觉得方青梅睡着了,周寒吹熄了一旁的蜡烛,阖上眼也要睡了,却发觉一旁的方青梅半醒半睡中翻了个身,渐渐用两只手揽住他的手臂,迷含混糊喊一声:
“睡胡涂了?你的腿不长在你身上,莫非是在我的身上?”
方青梅承诺着,却不起家,仍在他腿上坐着。又坐了会儿,周寒身上微微出了汗,从后轻推她:
他本觉得方青梅会惊奇,会诘责,会哭闹,会要他去劝陈凤章转意转意――
方青梅转过脸对着他,不由得好笑:
彼时周寒站在灯下,身上还带着淡淡的酒气,伸展着双臂,由着方青梅为他宽下身上长衫,但是因为这一声看似无关紧急的“哦”,内心却出现微澜。
周寒侧身去看,借着微微烛光,见方青梅披着他的长衫,抱着一床薄被蹑手蹑脚往这边走。他在内心轻叹一声,放动手中的书坐起家来。
这位方大蜜斯实在风雅,凡是对他有半分在乎,只怕也不会新婚便说出要为夫君纳宠如许的话吧?
“……哦。”
头一回是两人刚结婚后。
他搁动手里的书,起家走到灯下,拿起一只新蜡烛点着了稳稳安设在灯台上,又拨了拨灯芯,才转头对方青梅轻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