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此时,方青梅才得知陈凤章要去西北参军的决定。
周寒顿了顿,才道:
“……哦。”
陈策没有直接去跟她说,而是约了周寒出来喝酒的时候,轻描淡写的笑了一句:
“罢了。快起来,我陪你归去睡吧。”
“我再看会书。”
却被方青梅结健结实气到过几次。
“睡吧。”
“……没有。”
但是那一顿,那悄悄的一声“哦”,却像落在衣衫上的一滴泪,渐渐的在周寒心口滋洇开。
然后在隔壁书房的塌上,一向心不在焉翻着书,直到夜深。
方青梅却就着他身后,往塌上一倒,便偎进了墙角,声音可贵带着几分娇气:
就甚么话也没有了。
房中的窗扇开着,借着月光模糊可见窗外火红的榴花。
周寒微微一怔。
“你是心疼我呢,还是心疼我的腿?”
然后连问也未曾多问一句。
“归去吧?”
蒲月尾,都城气候已很有些热。
时节已近六月。
他本觉得方青梅会惊奇,会诘责,会哭闹,会要他去劝陈凤章转意转意――
但是听到方青梅说出那句“我情愿帮忙你调停,让令女人嫁入周家”之时,面上虽未作色,愤怒还是压不住的直冲到周寒心头――
两人终究还是回了房中,安稳睡下。
然后在方青梅微微惊奇的眼神中,不待她出声,便回身出了卧房。
“周渐梅,今晚……你是不是不欢畅了?”
“……”
方青梅转过脸对着他,不由得好笑:
“……哦。”
“睡胡涂了?你的腿不长在你身上,莫非是在我的身上?”
成果厥后,这事便成了他平生悔怨的事之一。
周寒却不答话,鼻尖在她颈间轻嗅,然后顺着耳畔蜻蜓点水似的一向轻吻到唇角,才从身后将下巴靠在她肩头,柔声道:
“那你――为甚么要来书房睡?”
方青梅见他起家,便不再轻手重脚,走近了床前将被子放到塌上,哈腰展开被子搭一角到他腿上轻声道:
前面又接连几次被气到,周寒垂垂摸清了方青梅的脾气本性,略微心宽了些。待到逐步发觉方青梅对贰情意回转,乃至剖明情意,胸中更是满满欣悦尚且来不及,那里还会有半分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