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谢敛的婚事……”

沈若兰谨慎翼翼的瞧着若棠,“倒是没听娘提起过,应当没有吧。”

“我晓得你一贯待她如己出,”见徐氏掉了眼泪,沈安邦缓了神采欣喜她,“但她骨子里流着周家人的人,甚么样的事做不出来。你别太难过,多顾着些兰姐儿。”

若棠淡淡一笑,拿起筷子大快朵颐起来。

沈若兰因她如许仿佛挖苦与嘲弄的神采愣了愣,陪着谨慎道:“姐姐,你别怪父亲没能替你讨公道,很多事父亲也是身不由己,谢家有东平侯如许的姻亲,宫里另有太妃娘娘,实不好闹的太僵了。不过此次,谢家也晓得他们理亏,三不五时的总上门来表达歉意。”

沈安邦还是皱着眉,又打量了两眼清雅姣美如同修竹般的青衣男人,勉强道:“那就有劳陆大夫了。”

徐氏抬眼,眼圈已是红了,“老爷,那嫁奁……老爷将之交给我打理,我是一日也不敢松弛。只是前些年日子不好过期,不得已典当了些姐姐的嫁奁,老爷可还记得?”

浅眠的沈安邦不悦的展开眼睛。

“我也是如许想的,不过棠姐儿让人送信去江南,只怕江南那边有人来时,晓得我们给棠姐儿的嫁奁与姐姐当年的有出入,只怕会惹他们不快。”徐氏一脸难堪的说道。

沈安邦便皱起眉来,“甚么大事也值得你如许心烦。当日给她购置的嫁奁,不都是捡了最好的给她,她还敢说甚么不成?”

她做梦也没想到,若棠能如许若无其事的提起谢家来。依她对她的体味,谢家这两个字就能令她羞愤欲死。

“仰仗她?”沈安邦嘲笑,“她不扳连我沈家就是万幸了。”

徐氏原还狐疑若棠在装相,靠近了一看,见她神采闪现出青紫之色,连嘴角的血丝亦是青黑的色彩,心头顿时一阵紧抽,这看着就像是中了毒的模样啊。

沈安邦脸上有些丢脸,他讨厌周家,不得已用了周家的东西都令他如鲠在喉,“如何,典当的东西还未赎返来?”

若棠没有漏过她眼底缓慢掠过的那一抹愤恨。

徐氏叮咛完了,嘤嘤哭泣着冲向若棠:“棠姐儿,棠姐儿你这是如何了?不幸的孩子,你听获得母亲说话吗?”

“是。”徐氏和顺的应了,神采却有些难堪,“今个棠姐儿提了一事——她提到前头姐姐的嫁奁,还给了份嫁奁票据给我,说是要留着做个念想。”

也罢,生命里总要有些应战,才不至于太单调有趣。

“去盯着那些饭菜,等大夫来了,让大夫查抄看看。”不管是谁,敢在她的眼皮子底下下毒,等她查出来,定不会等闲放过。

沈安邦看着那年青大夫,气的胡子都抖了起来:“是谁去请的大夫?如何不是请的回春堂的汪老大夫来?”

若棠看着她哀伤却故作固执果断的模样,内心忽的一动,会不会谢敛实在也是个受害者,因为沈若兰底子不想要这门婚事?可听起来谢家门楣也不算低,她不想要,难不成是有了别的的设法?

他讨厌若棠是一回事,没嫁湘王前他恨不得她死。可她现在到底是湘王妃,就算湘王也嫌弃她,巴不得她死了才好,那也不能死在沈府。不然他要如何对皇上交代?

“听底下的人说,大姑奶奶午膳还没用完,就俄然吐血不省人事……”

徐氏见状,双腿一软,几乎站立不住。她仓猝往饭厅扫了一眼,饭桌上一片狼籍,还没来得及清算。

她正陪着沈安邦小憩着,便听外头传来一阵短促的脚步声。

徐氏松了口气,眼里带着笑,细声说道:“有老爷这话,我便放心了。”

谢敛是她的未婚夫婿,她恨他的来由是甚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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