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如许想的,不过棠姐儿让人送信去江南,只怕江南那边有人来时,晓得我们给棠姐儿的嫁奁与姐姐当年的有出入,只怕会惹他们不快。”徐氏一脸难堪的说道。
她正陪着沈安邦小憩着,便听外头传来一阵短促的脚步声。
徐氏放下心头大石,服侍沈安邦用起了午餐。
若棠躺在那边,任由徐氏的眼睛雷达似的在她脸上与身上扫描来扫描去,只闭紧眼睛痛苦的蹙眉作要死不活状,不时吐点血沫子加强徐氏的视觉结果。
徐氏本来筹算拖到若棠不得不回王府时再来见她,但是这快意算盘到底打错了。
“老爷,现在给王府送信怕是不当。”徐氏忙道,“倘若湘王爷闹将起来,我们家就丢脸了。”
“我晓得你一贯待她如己出,”见徐氏掉了眼泪,沈安邦缓了神采欣喜她,“但她骨子里流着周家人的人,甚么样的事做不出来。你别太难过,多顾着些兰姐儿。”
徐氏原还狐疑若棠在装相,靠近了一看,见她神采闪现出青紫之色,连嘴角的血丝亦是青黑的色彩,心头顿时一阵紧抽,这看着就像是中了毒的模样啊。
若棠没有漏过她眼底缓慢掠过的那一抹愤恨。
“甚么?”徐氏大惊失容,“如何回事,如何会俄然吐血?”
沈安邦看着那年青大夫,气的胡子都抖了起来:“是谁去请的大夫?如何不是请的回春堂的汪老大夫来?”
她是返来解谜的,却不想谜团越来越多了。
“只是如许一来,你的婚事又该如何?”若棠悄悄一叹,脸上也带上了哀伤忧愁,“眼看着就要及笄了,如果以担搁了你平生,姐姐内心只怕一辈子要愧对你了。”
想了想,又连声叮咛,“去王府送个信。”
若棠看着她哀伤却故作固执果断的模样,内心忽的一动,会不会谢敛实在也是个受害者,因为沈若兰底子不想要这门婚事?可听起来谢家门楣也不算低,她不想要,难不成是有了别的的设法?
“我没有那样不知廉耻的女儿!”沈安邦肝火难抑,“你去奉告她,今后再不准回我沈府来,我只当她已经死了!”
徐氏如平常普通体贴细心的奉侍他换衣净手,又亲手泡了茶递到他手中,笑吟吟的道:“老爷,厨房已经备好了饭菜,这就让人去请棠姐儿过来用饭吧?”
沈安邦浑不在乎,神采淡淡,“周家不过商贾之家,就算心有不满,又能如何。这事你别操心了,我看到时谁敢在我沈府肇事。”
立即有丫环往饭厅走去。
她顿一顿,神采重又变得哀伤起来,“但是对姐姐的伤害已然形成了,不管他们有多少歉意,又有甚么用?我这一辈子,再不想见谢家人!”
“去盯着那些饭菜,等大夫来了,让大夫查抄看看。”不管是谁,敢在她的眼皮子底下下毒,等她查出来,定不会等闲放过。
他讨厌若棠是一回事,没嫁湘王前他恨不得她死。可她现在到底是湘王妃,就算湘王也嫌弃她,巴不得她死了才好,那也不能死在沈府。不然他要如何对皇上交代?
“是。”徐氏和顺的应了,神采却有些难堪,“今个棠姐儿提了一事——她提到前头姐姐的嫁奁,还给了份嫁奁票据给我,说是要留着做个念想。”
不过无所谓,归正这个家以及这个父亲对她而言,也没有半点意义。
嘴角下颌以及前胸的衣衿上,都是血迹。
“那些流言我也传闻了,只是这那里能怪棠姐儿?老爷,棠姐儿也够苦了,她到底也是您的女儿,您就别再生她的气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