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六,年算是告一段落。楼襄才有机遇闲下来,好好和母亲说会子话。只是群情的话题,实在让人轻松不起来。
这就叫做上马威,不但能人所难,更不啻为用心刁难。
突如其来直奔主题,楼襄慌了一慌,垂着眼,半晌才点头承认,“是,他待我很好,又肯替我着想。我便感觉,他是个能够信赖的人。”
楼襄不由地苦笑,“是,您既清楚,我也少不得说上一句,慕容瓒的确故意了。他帮着讳饰,是顾及父亲的名声,还全了您和女儿的颜面。没教西府里头闹起来,总归是做了件功德。”
言毕站起家,整肃衣冠,认当真真欠身揖手,“臣在此慎重承诺,若今后奉旨返回辽东,当留下郡主,伴随长公主摆布,以全郡主孝道。臣一言既出,绝无忏悔。”说着转顾许谨言,正色道,“也请许长史为小王做一个见证。”
说完这几句,她淡笑着起家,还是搭着元成的手,翩翩然转出了花厅。徒留下厅上略显困顿的许谨言;面上并没闪现特别情感,内心却已知深浅,暗自沉吟的慕容瓒。
贺兰韵半笑不笑,不置可否,看她的眼神仍透着不满。沉默的当口,却见内侍出去回禀,“辽恭王过府拜见长公主,目下正在花厅处,由许长史相陪叙话。长史叫奴婢来问问,今儿殿下是否得空,见不见王爷?”
另有那无法困坐在稍间,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惴惴不安的楼襄。
她摇点头,慕容瓒不像是那种会虚以委蛇的人,起码不该拿这么首要的事来信口开河,只怕另有别的化解体例。
话里的意义,是今后难保不会真的回归辽东。到时候夫唱妇随,楼襄天然是要跟着他归去的,世上并无丈夫、老婆分家两地的事理,这是人之常情,当然也让人没法辩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