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居中吊挂的是大钺建国太祖遗像,茱萸微微昂首,见这太祖,果然如官方传闻所言,乃是一麻子脸,鼻部奇大非常,两眼凸起,无半点真龙之像。再看两边几排先祖天子,皆是龙带披肩,面孔寂静。

世人跟着齐齐跪下,一时候,这前后几十大厅,表里廊檐,台阶高低,乌压压一片,且塞的这太庙是无一丝裂缝。

天子与河阳王,亲手将祭奠菜式捧奉与太祖像前八仙桌上。太后则在菜前一一倒满祭酒才算归了位。

周昶景先是拈了香,香高于顶,礼重下拜。

太后座上,有一对大红彩线技术――姑苏制造局特制的蟠桃云凤靠背引枕。

张黎儿道,“皇上这几日朝政繁忙,也顾不上来我那边坐坐,便还未有禀报。”

待得太庙祭奠结束,诸人各自回了住处。茱萸才卸下珠钗,却又听太后有请,只得仓促换了头素白银器,便往大明宫而去。行至半路,恰是遇着张黎儿等,便一同前去。

“方才见诸姐妹走得急,太后您又没叮咛下来,臣妾便自作主张,先让底下的丫环去太庙正殿守着,待您想好了人选,便去换返来就是了。”茱萸柔声道。

曦嬷嬷又从外间断了新的火盆出去,当着世人面,将松柏、芝麻籽、倒入里头燃烧。殿内偏间,有一佛堂,此时也焚香上了贡品,佛堂口处装点的皆是六合纸马香贡。

太后殿内,早已是铺了猩红毯子,茶案两端,也是金丝镶边的小毯铺着。

太后喜不自禁,“好呀,真是好呀!张朱紫但是年前带来了这头份丧事。可禀告天子了?”

茱萸帮着轻抚背部,替她顺了口气。

太庙内鸦雀无声,无人敢出半点大气。偶有玉佩、钗饰,风中摇摆,收回清脆声响。诸人一拜、又拜、再拜,前后三轮,才算行完了大礼。而后,后宫内命妇等,又齐向天子行了一礼。

茱萸将她所为,皆瞧进了眼底,想着,这宫里怕是又没太常日子可过了。

太后指着淑妃道,“你这孩子,今儿个如何一声不吭的,昔日倒是见你叽叽喳喳,也不肯落于人后。”

曦嬷嬷先捧了茶于太后,与秧姑姑一一捧与诸位娘娘茶几小案上。锦妃抢在丽妃前头,先服侍着太后吃了口茶。

诸人皆点头道,“可不是,太后您那,必是长悠长久,臣妾们都指着太后您照拂呢。”

太后便又道,“是怀了龙嗣?”张黎儿绞动手,微微点了头。

世人围着周昶景至正堂之上,影前锦幔高挂,彩屏张挂,茱萸瞧瞧瞥了眼周筠生。他也正往此处看来,两人一时对了眼,此时无声胜有声,两人又不动声色各自转过甚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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