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二度为后:王爷,请自重! > 第三章 谁为表予心(一)
彩莲斜眼道,“我们这些做主子的,管好自个眼足辩才是,主子们如何行事,岂是你我能说得上话的。”
彩莲领着安然符入内,“本日可怪,那管符的智闲和尚竟不在,幸亏另有小和尚临时管着。”
大夫人喜上眉梢,若不是碍着国丧未过,那必然是要大大庆贺一番的。
彩莲便向帐中扶出茱萸的一只手来,搁在迎手上。沈誉将玉镯连着袖子悄悄卷起,不叫压住了脉息。
巧着,茱萸哭泣了几声,额心排泄几丝汗珠,痛苦之状溢言以表。
“爹爹安好,萸儿方能安好。”茱萸又道,“往年这时候,该是给爹爹往佛国寺请道安然符来的。前几日大雪担搁了些光阴,本日天倒看着不错,女儿这就去礼拜请符。”
茱萸掐断了线丝,将绣了一半的帕子交予彩莲,“爹爹就晓得打笑人家。年老是个聪明人,这点事怕是难不倒他,只要办事勤奋,少不得返来还要讨个赏。”
这厢茱萸已是找过三巡,仍未见绣鞋踪迹,心下方才悄悄焦急,怪自个真不该一时贪玩失了仪态。如果这番模样回府,大夫人少不得又来抉剔,怕是彩莲真要挨板子了。
这佛国寺处京师以北,途中峰环绕苍寞,绝壁细路对着一卦瀑布,小桥通若耶之溪,石中清流激湍。待得潭影照人,小径通幽之处,结六间临水禅房。佛国寺内鸣钟香鼎,天出奇的冷,来寺中上香的香客倒也未几。
沈誉因另有事在身,便不做久留,周筠生又遣了彩莲去抓方剂。
彩莲点点头,向周筠生道,”确是如此。”沈誉道,”那吃几剂安神汤便是了,疏肝保肺,涵养心脾。”
“你大哥去直隶数日,你怎也不来问问?”李耿来到院中,见茱萸在做着女红,竟有些哭笑不得,“昔日里你道最不喜这女儿家的针线活儿,这会倒是坐得住。”
夜渐深了,阿平在外头干咳了几声,“王爷,时候不早了,该走了。”
不一时,沈誉一行人到了寺外下了车。进禅房见了周筠生先是请了安,周筠生与他叙了几句寒温。
茱萸笑着摇了点头,“你这丫头,佛门净地,休要胡言乱语。”又把手炉推予彩莲,“难为你操心,这几日身子倒是清爽,反觉着凉了舒坦,你且用着先。”
阿平挠头笑笑,“这倒也是。”
“想来王爷包涵,也断不会与小女子计算这些。”茱萸低低徊道。
不一时,只见两个嬷嬷并一个丫环,簇拥着一女子出去。“好一个大美人。”彩莲赞叹一声。
半日,房内静悄悄,莲花提炉焚着菩提御香。
彩莲将煎好的药呈来,周筠生试了一勺,苦地直点头“想来你家蜜斯断不会喜好这味道罢。”
周筠生自扶了一把腰身,“你若晓得,还给小王吃这一记绣花腿,可不是大不敬?”
沈誉笑道,”王爷的方剂里有一记苦胆,乃是壮少阳之气。此番女人处,很多一剂乌鸡丸,乃升提滋阴之用。自是大大分歧。”
茱萸循名誉去,只见这女子合中身材,腮凝新荔,一双凤眼,傲视生姿,钗环裙袄皆不是平凡人家可比。
茱萸只感觉身子渐渐沉入池底,周遭甚么也听不得、看不得了。
眼角也不知是泪还是水,有那么一刻,她感觉,或许长眠水下也不是甚么好事。
胖嬷嬷道,“我家蜜斯不喜人多,还请这位女人殿外服侍,等我家蜜斯行完佛礼再来。”
彩莲递上一盏手炉,“这山里的鬼气候,真能冻刹人,怕是还未见得佛光普照,便小命呜呼了。蜜斯平日身子弱,禁不得冻,快捂着罢。”
月昏黄下,两片人影儿悄悄拜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