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又说一阵,各自回到舱中睡了,浅显躺在床上,想着此去大荒山中结丹,一起上艰险重重,真不知何时才是个头,至于那大妖刘鳌,却被她分派了去,充作了个带路船夫,一起上劈波斩浪,昂然前行,那刘鳌本是老鼋成精,水姓不消说极其精熟,那蓬莱海市它又去很多了,是以驾驶起來,也不致丢失方向,这老妖感念浅显相饶之恩,故而艹舟时极其卖力,竟比自家出海,还要來得经心一些,
他这股猎奇之念一动,便有些按捺不住起來,缠着刘鳌不住扣问,刘鳌听他问及,忍不住呵呵一笑,说道:“主公此话差了,这蓬莱海市阔别中土,早已在天方国统领以内,与传说中的蓬莱仙山,绝无半分干系,不过是修道之人附庸风雅,随口取的名字罢了,就连我闲來无事之时,也要去走上几遭的,诚恳说那天方国风景也就这般,并无甚么出奇之处,反倒是人物传记,故事传说,常常非常动听,是以我去那天方国中,倒是听故事的时候居多,买东西的时候较少哩。”
那矮胖男人一听,赶快躬下身去,毕恭毕敬的答道:回主公话:小的本名刘鳌,原是一只癞头老鼋成精,苦修千年,方才得了人身,在这云生海中居住,本來我在其间,倒也常有鱼虾充饥,并未曾起意吃人的,只因百余年前,这云生海被一名外洋散仙看中,强行划入了自家地盘,就连鱼虾螃蟹,人丁水族,也被他当作了私产普通,等闲不肯给人的,我等实在捱饿不过,是以也只能退到海疆边沿,拣些往來客商动手,不成想有眼无珠,竟然冲撞了老爷,方才有了这么一段故事,小妖倒也不求其他,只愿老爷大发慈悲,放了小妖一条活路去罢,不幸我千载功行不轻易也。”说罢,伏在地上连连叩首,
浅显听到这里,忍不住呵呵一笑,说道:“原來恶鬼里也有好的,倒是我多虑了,对了,后來便如何了。”
浅显听完,忍不住“哈哈”一声笑了出來,随即说道:“这故事固然风趣,却多数是那些愚夫愚妇,穿凿附会,胡乱编排挤來的,想那世上,贫苦之人在所多有,又岂止天方国中为然,便是我那中原之地,也有很多关于聚宝盆,摇钱树的传说,与这类故事非常附近,依我看來,大略是凡人庸庸碌碌,只知在尘凡中勾心斗角,争名逐利,是以才编出了这等大话,來棍骗无知人等,再者,就算将六合间统统银钱财宝,名禄爵位尽数堆在我的面前,在我眼中也如粪土普通,怎及得上我辈修真炼道,介入长生的无边清闲。”刘鳌沉默,
“谁料第二次,第三次撒网,却前后网中了一只装满泥沙的瓦缸,残破骨片之类无用的东西,如此一來,老渔夫天然非常绝望,因而发了愿心,如果第四次撒网落空,那便就此罢手,甘愿回家同妻儿长幼一并饿死。”
刘鳌嘿嘿一笑,整张脸上笑容可掬,明显是从心底里欢乐出來,只听那老妖说道:“既是主公见问,小的也就现一献丑,说一个渔夫与妖怪的故事。”
浅显一听“蓬莱”二字,心中便即一喜,悄悄忖道:“我少时便常听人说,那蓬莱乃是外洋仙山,山中住满神仙,只是山在虚无缥缈之间,从來无缘得见罢了,此番前去蓬莱海市,恰好能够瞧瞧,是否如传说中那般瑰丽动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