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静泊叹了口气。
顾重山方才放下茶杯,昂首直视她的眼睛。
顾重山更感惊奇。
他一手捏诀,指尖在案几上画出一道朱红符纹,符纹红光流转,很快会聚一线,变作两条火蛟,回旋缠绕。
顾重山唏嘘道:“照许兄所说,凡人若无信物,难道所见皆是虚幻?”
他对一样认生的顾重山并不恶感,也不以为输给一个武道修行者有多么丢人现眼,反而对才气超乎平常的他,产生了稠密的猎奇心。
顾重山歪着脑袋,没太听明白她的意义。
走出一段,却不见许、南二人跟上,因而转头看着他们。
“钱当然首要,对顾某来讲,却非必须,南雁仙子既来讨取,必定清楚顾某所学的南岳庙秘剑来自那边?”
高阳那些穷讲究跟这位世家哥儿比起来,的确就是叫花子在御厨面前矫饰厨艺,上不得台面。
“是也不是。”
许静泊拾级徐行而上,“先前所见实为此山本体,也就是凡夫俗子眼中表象,故而前人常有入山访仙,不得神仙真容一说。”
许静泊悄悄挥袖,整套茶具平空呈现。
花木鲜秀,似非人境,烟翠碧绿,风景妍媚,苍翠青绿间,碧瓦飞檐偶露,走马叮咚,如有仙乐奏鸣。
许静泊笑了笑,“来都来了,不在此烹茶一壶,岂不枉走了这趟。”
顾重山还是不说话,小口浅啜茶水。
顾重山怔了半天,方才说道:“莫非先前所见,乃障眼法?”
然后他长袖轻挥,如龙取水,水潭中约莫数斤泉水飞往案几,凝集成线,注入青瓷茶壶,泉水顷刻沸腾。
她昂首,眼神充满果断和高傲,“四代也是南岳庙有史记录极少数的肉身飞升神仙,这对以武道为主的仙家,也是凤毛麟角的传奇。”
南雁点了点头。
顾重山这才恍然,敢情这位南岳庙高足此行目标,就是冲本身而来。
那两人动也不动,停在牌坊外。
许静泊微微一笑,他这小我就是出了名不善寒暄,神霄城三大师除了那些颜值控女人,就连本家兄弟都嘲笑为“许家大郎,静泊料峭”。
许静泊淡淡道:“见山不是山,仙在云霞间,顾道友见笑。”
南雁沉吟着,又道:“南岳庙主修武道,没甚么仙家宝贝之类,至于钱嘛!重山道友直管开口。”
他充满等候。
三人下车,顾重山迫不及待便往山上走,空山秀色,林木幽深。
他记得白骨道人当初给他南岳庙秘剑抄本时就说过,这是得自南岳庙或人之手,当时也没在乎,觉得和千秋宫秋师所赠那本西蜀山入门剑式没甚么辨别。
“啥!”
“山异.志怪等书,不也有误入瑶池,回顾百年的记录,书上所言,也全非虚妄胡言,只不过仙山福地,与尘凡有阵法樊篱相隔,平凡人即便入山,也只能见其山形,不得见其真容罢了。”
庙门离喧哗的城池并不远,顺着山间宽广大道,一起幽深,很快便来到一座高大的白玉牌坊前。
转刹时,全部牌坊突然光照若烛,大放光亮,牌坊后风景垂垂恍惚,如隔水幕。
山仍旧是那座山,不增一分高,不减一分秀,却多了仙气缥缈,云蒸霞蔚的瑰丽壮阔。
如此仙家手腕,顾重山闻所未闻。
虽不解何意,顾重山立马反应事有蹊跷,默不出声,徐行又走了归去。
顾重山瞠目结舌。
“许兄究竟有甚么事?用不着拐弯抹角。”
南雁沉声道:“南岳庙天然不会让重山道友白白归还。”
他往中间瞟了瞟,南雁干咳两声,清了清嗓子,将茶杯放下,“有个不情之请。”
顾重山悠悠道:“既如此,何不先说说此秘剑来源和如何落空的过程?”
跨过牌坊,风景焕然一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