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志高喝道:“诽谤当朝丞相,其罪当诛!”
袁秀伏地给天子叩首,光王伉俪归坐。天子又道:“方才光王妃提起父母生养之恩,让朕想起光王母亲李贵妃来。朕数月来一向身材不佳,多亏了李贵妃每日进药,才觉不错。朕想着她有这份心力,恐怕病已病愈。既然病愈,便将中宫之权交还给她,也免母亲辛苦。”
赵志高又惧又恨,无可何如,一甩袖,出外来见袁珝。
李怡雁又命后代给天子、太后、诸妃叩首。太后呵呵笑道:“很好很好,本日~你们母亲生辰,你们天然也要表表孝心,都来替你们母亲讨赏。”说着一一布赏,光王伉俪领着后代伸谢圣恩。
赵志高道:“下官不敢居功。”
李怡雁道:“哀哀父母,生我劬劳。臣媳不敢独专。这花木生于沟溅野林当中,能入太后的眼方才显出它的贵处。”
赵志高只道:“这些不过是无主闲田,或为思谅丞相大报酬国为民,劳苦功高,主动来投,要下官代呈。实在一片美意,下官安能不受?”
李怡雁道:“臣媳别无长物,自小喜好莳花弄草。因是本身兴趣而至,也不感觉烦难。本日恰逢臣媳贱诞,这花恰都开了,臣媳便借花献佛了。”说着躬身一礼。
赵志高心惊胆战,只听外间门上忽一叠声传:“安诚郡王爷驾到。”
李怡雁蒙得天子、太后夸奖,心中万感对劲,起家离座道:“这些都是花房里生了炭火,烘出来的。”
袁珝听来实足好笑,反问道:“如此说来,你不但无罪,反而有功?”
袁珝赶紧命起,道:“某旧年游历天下,闲散度日,殊不念身上之衫,口中之食皆取之于民,实在有愧。苏公此话更叫袁珝无地自容。”又将滢州之事写了奏折,急报于京。
袁珝骂道:“厚颜无耻!”又命人取了衙门案簿来一一查对。果有不从者以某罪措置。打杀几人,关~押几人,放逐几人皆能对号入坐。袁珝直看得心焦眼灼,五脏俱焚,连声嘲笑,拍案斥道:“口说无凭?这便是凭据,且看你再巧舌如簧!”
那男人将其高低一打量,道:“赵大人办事公然不利落。”
李太后略抬了抬手,道:“恰是常日里你怜香惜玉的,神仙有知,便送这花来与你道贺生辰。原是上天给你的礼,该好生收着,偏还送进宫来。哀家老眼昏花连这花的色彩也瞧不出来了,也是白白糟蹋。”
太后喜笑容开,道:“真要如许最好不过了。哀家可总算纳福了。”
袁珝思及连日所见,不由眼眶发热,向诸人叹道:“天下四民,惟农最苦。温国文正私有言:农夫寒耕热耘,沾体涂足,戴星而作,戴星而息。蚕妇育蚕治茧,绩麻纺纬,缕缕而积之,寸寸而成之。其勤极矣。又水旱霜雹蝗,间为之灾。幸而收成,谷未离场,帛未下机,已非己有矣。农夫蚕妇所食者糠籺而不敷,所衣者绨褐而不完。直以世服田亩,不知舍此以外有何可生之路耳。”
李怡雁道:“没有太后何来圣上?没有圣上又何来我夫?臣媳嫁入皇家,出嫁随夫,夫之生身父母天然亦为臣媳之父母。再者臣媳亦未健忘父母生养之恩,早遣人备了礼送往丞相府。丞相和父亲亦有回话,叮咛臣媳莫忘国道家礼,好生贡献太后娘娘、父皇和母妃。”
天子点头道:“李丞教子倒是好的。”又转头向太后道,“朕诸儿媳当中,光王妃措告别~事最是得体。”太后浅笑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