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吴苏和滢州两地知府被收监,处所政事无人办理,刘伯检上奏道:“苏文煜上任滢州知府短短四年不到风景,便让滢州旧貌换新颜。当年被罢免,苍发展街相送。其德其能其民气可见一斑。现在滢州、吴苏两地用人迫在眉睫。如果遵还是例遴派下去,少说也得半年,远水救不了近火。微臣思来,莫若让苏文煜暂任两地知府之职,代行诸事,以待朝廷之选。”
太后道:“天然公事要紧。”
开元二十一年初,下了一场不小的雪,所谓瑞雪兆丰年。又一年开笔典礼后,群臣退朝。天子立在翻云殿望着巍峨宫阙,感概万千,道:“新年得有新气象不是么?”
刑部尚书章进裴亦自请罪,余者皆从。
天子举目四望,大殿昏沉,顿生孤寒之意,不由抬头长叹,道:“我朝立国之初,百废待兴,太祖天子为休生养息、不设重赋,因赐皇亲贵胄、文武百官公田,以租充禄,减国库开支。公田不入官籍,可享免税和差役之权。是以满朝勋贵官绅家不乏亲戚或族人同亲,皆想体例将自家地盘献入公田以逃其税。朕因念着这些人劳苦功高,惠及子孙亲朋,便睁一眼闭一眼,不加计算。可没想到这班人不思天恩,反变本加厉!大显立国才四十余载,方居庙堂就开端数典忘祖,高官金爵加上仍然不能满足,实在叫民气寒!”
天子道:“刘卿乃朕之心肺也。”
天子冷哼一声,笑道:“王卿言之有理。天下万民本属天子,出考为官者天然皆是天子弟子。”又目视群臣,朗声道,“天下交战百年,江山萧索、满目苍夷。太祖建国,轻徭薄赋,以养天下。现在立国四十余载,流民稍还,郊野益辟,国库无积,百姓却重赋缠身,乃至暴动。朕身为天子,昏聩无能,用人恰当,有奸佞而不查、有民苦而不恤,乃至触怒上天!”
王坛道:“是。”即命人去办。
王敬赶紧出班见礼道:“陛下圣断。丞相赖蒙圣上所信,特赐主考为圣上提拔人才,四海之众,兆民之广,莫不当属天子。天子恩科,高中者乃天子弟子,丞相岂敢僭越?”
第二日,李明达便上折子请辞丞相之职,天子准奏。接着诸官皆上折请罪,天子以罪之轻重扣俸罚薪,并自罚着素衣,食素三月,后宫美人及文武百官皆效仿,所裁省尽补滢州、吴苏百姓之所失。
本来赵志高所为满是李启思授意、包庇。李启思却不无委曲道:“父亲,我们李家这么多年互助光王,银子花得跟流水一样,总得想体例找补,我这也是为了李家,为了光王,迫不得已啊。”
李明达急瞪双目,手指刘伯检,道:“刘大人,何故冤枉老夫?”
不一会儿,有内监来奏光王求见。天子“啧”了一声,微觉绝望。
群臣以丞相位重,丞相未动谁敢近前。李明达捡起奏折来看,越看越是心慌,道:“圣上……”
李明达叹道:“圣上到底亲许不亲李。只因碍着太前面子罢了。”
方要说话,被天子打断,天子向刘伯检道:“刘卿方才说这赵志高倚势冒法,倚谁的势?”
刘伯检道:“丞相大人有没有鼓动,下官不知。下官只晓得这赵志高为开元十年进士出身,那届恩科,丞相大报酬主考官,亲笔圈定,后又蒙丞相大人高厚种植,不敷三年便位及两府巡抚,乃丞相对劲弟子也。”
丞相府中已得了动静,一时大家自危,焦灼不安,见到李明达下朝,安然返来方才放心。李启思早跪在堂中自省。李明达换下朝服,又喝了压惊茶,心神方才落定,指着儿子气得话也说不出来,半晌道:“我给你取名“思”字,便是要你遇事多思多虑,没曾想反适得其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