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启思道:“本来不是有户部尚书任之亮兜着,这么多年也没如何的。可谁想到他俄然被罢免查办,皇上又任命了刘伯检。话说这刘伯检也不知从那里冒出来的。他的话皇上又恰美意听。且安诚王去滢州时,王敬传信于我,我立马就去信叫赵志高清算安妥了。”
天子举目四望,大殿昏沉,顿生孤寒之意,不由抬头长叹,道:“我朝立国之初,百废待兴,太祖天子为休生养息、不设重赋,因赐皇亲贵胄、文武百官公田,以租充禄,减国库开支。公田不入官籍,可享免税和差役之权。是以满朝勋贵官绅家不乏亲戚或族人同亲,皆想体例将自家地盘献入公田以逃其税。朕因念着这些人劳苦功高,惠及子孙亲朋,便睁一眼闭一眼,不加计算。可没想到这班人不思天恩,反变本加厉!大显立国才四十余载,方居庙堂就开端数典忘祖,高官金爵加上仍然不能满足,实在叫民气寒!”
李明达急瞪双目,手指刘伯检,道:“刘大人,何故冤枉老夫?”
天子背手而立,面带笑容,迟疑满志。感慨道:“珝儿远游多年,以往年节都不在身边,也未感觉如何。本年却格外分歧。”又谓身边王坛道,“安诚王怎还没回京?朕传闻那毒鸟攻击时,他也在场,差点没了性命。朕想来总有些后怕,还是快快传召让他返来吧。”
天子道:“如何没有此例!国度将兴,必有祯祥;国度将亡,必有妖孽。那侵入夜气和杀人毒鸟就是妖物。预示朕不是退位让贤就是我大显将改朝换代!”
方要说话,被天子打断,天子向刘伯检道:“刘卿方才说这赵志高倚势冒法,倚谁的势?”
李明达启奏道:“圣上,滢州此前产生围衙之祸,想来本地贼寇已成祸害。胡言乱语、煽动百姓、冒犯天威,臣请圣上派兵剿贼。”
天子不语。刘伯检出班道:“启禀圣上,万事皆有因果,自古官逼民反。吴苏和滢州两府巡抚赵志高倚势冒法、侵犯地步、残戮庄农,乃至天怒人怨。”说着取出奏本上呈御览。
本来赵志高所为满是李启思授意、包庇。李启思却不无委曲道:“父亲,我们李家这么多年互助光王,银子花得跟流水一样,总得想体例找补,我这也是为了李家,为了光王,迫不得已啊。”
刑部尚书章进裴亦自请罪,余者皆从。
群臣忙伏地叩拜不迭道:“臣极刑,臣极刑。”殿内一片痛哭流涕和叩首之声。丞相李明达出班叩首道:“圣上息怒,臣之罪也。身为丞相,掌丞天子,助理万机。微臣上不能替圣上分忧,下不能束缚百官,臣有愧圣上信赖,有愧天下万民。臣极刑,请圣上赐罪。”
李明达怒不成遏,斥道:“那你也做的实在太较着了,整整八年。”
天子厉声斥道:“百姓既称朕为昏君,尔等有何惶有何恐也!”又唤吏部尚书道,“刘卿,你说,朕该处何罪?”
天子捏着茶杯,沉吟道:“也罢。”
第二日升朝,净鞭响三下,文武排两班。殿上内侍官喝道:“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刘伯检道:“丞相大人有没有鼓动,下官不知。下官只晓得这赵志高为开元十年进士出身,那届恩科,丞相大报酬主考官,亲笔圈定,后又蒙丞相大人高厚种植,不敷三年便位及两府巡抚,乃丞相对劲弟子也。”
到了明泰殿,刘伯检早持了袁珝所报等待在殿上。即入书房,天子仔细心细看过奏报,心潮此起彼伏,起家交来回回踱了数次,还是压不下满腔肝火,挥袖斥道:“这事既然牵涉李明达在内,光王府也逃不脱。怪道他有这很多银子来烘花。那御史台都在做甚么?太子稍有不对就参奏个不断,别的事就向来不见提。朕就不信他们一点不知!这帮酒囊饭袋到底做的谁的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