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并不是郭习第一次见到张放,不过上回初见时,看到的是一个浑身血泥,脸孔难辩的血战余生者,天然看不出甚么。此时乍见,赞叹之余,心下感概,若当日是这少年亲身前来求援,哪怕没有任何凭信,他怕是也会出兵吧――人家这张脸,就是最好的凭信啊。只是大错已铸成,为今之计,只能寄但愿于这位世子真如陈汤所言,有容人雅量了。
陈、郭二位都是一副恍然、了然的神采,不再穷究这个题目了。侯门深似海,其中内幕还真不是他们这些外人能置喙的。
郭习悬着的心总算放下,这位富平侯世子公然与五陵少年不一样。想想也是,一个敢带十几个扈从出塞,奔袭千里,追杀胡奴的人物,胸怀气度,岂会等闲?
陈汤与郭习,都是比二千石的高官,但在张放这位将来的富平侯面前,倒是半点不敢托大。郭习长年驻守边塞,或许对长安朝局贫乏体味,那陈汤但是刚从长安来,对有特别情结的富平侯府环境非常体味。
郭习越谈越惊奇,这位张公子对西域环境并不陌生,乃至在某方面体味得比他还深。有些东西他都不晓得,少年随口道来,层次清楚,仿佛亲睹,不由人不信。
陈汤与张放算是蛮熟了,远有上一代的渊源,近有前段光阴的援救,加上张放对这位牛人又极上心,态度热忱。两边由客气到谈天,由《西域都护府志》聊到西域风土情面,越谈越投机。
韩骏叉手站在门槛禀报时,张放正在看书。书是木简,字是汉隶,书名《西域都护府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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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放在疗养期间,就想找本书来看,目标有二:一是看看本身能不能认字;二是看本身可否流利浏览。不过这年初,书……或者说是木简绝对是稀缺资本,找金子轻易,找本书千难万难。
张放看得懂繁体字,古文根柢也还行,如许一字一揣摩,一句一考虑,逐字逐句看下来,三天能看明白已经算是很不错了。
“公子,陈、郭二校尉前来拜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