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当日血战后,大半月来,风平浪静,再未见焦孟一伙余孽踪迹,明显已逃得不知所终。但这是往好处想,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当日剧辛、焦孟一伙共有十人,干掉四人(包含两大祸首祸)、重创两人,另有四人无缺或只带重伤。这些人,始终是潜伏威胁,谁晓得甚么时侯会跳出来?丧家之犬也是犬,是犬就不免咬人,不成不防。
诸臾居处并不远,不过间隔两三户,相距2、三十米,虽是里正,居舍亦与村人无异。
张放一行出远门,当然不会两手空空上路,在辘车上还放着两石米、一瓮酱菜、少量肉脯。甭管可否借宿抑或露营,这吃食总得本身筹办安妥。
暗淡而充满霉味的房屋内,只要一张铺着破草席的矮榻,榻上是一个头牙齿都快掉光的老妪,一目已渺,两颊干瘪,有皮无肉,近似骷髅,在阴暗的油灯下,模样委实骇人。
从陀螺山到北地郡治马岭(今甘肃庆阳市环县东南),路程过三百里,沿途并无城邑,只要少量聚落。韩父本不放心让这五个少年男女上路,更何况此中另有一个盲女。偏生此时石牛得要忙地里的活,没法随他们去那么远,渠良正养伤,而韩氏三兄弟总不能全数都跟去,那地里的活,难不成让一个老夫与妇人忙活?
诸臾看到阿离坐在辘车上,两个少年推着,不由体贴问道:“这位小娘子但是身子不适?”
韩氏兄弟也不是怯懦之人,但只看了一眼,心头就拔凉拔凉的,从速低头不敢再看;青琰大要平静,但从她不竭朝张放身边挤的行动看来,明显极是惊骇;这方面阿离可就占便宜了,是所谓“疏忽者无惧”,仍然保持温馨的笑容;而张放……身为精力科大夫,甚么可骇的患者没见过?对这方面几近完整免疫。
见惯当代人嘴脸的张放倒没介怀,阿离也是一脸云淡风轻,只要青琰与韩氏兄弟忿忿然。
“啊!”一声尖叫,把韩氏兄弟及阿离都吓了一跳,出叫声的却不是阿离,而是青琰。
“无妨,我在陀螺山的寓所也差未几,都住了一个多月了。”都说人是最轻易适应环境的植物,宿世张放住得最差,也是帆布帐蓬、羽绒睡袋,比起这散着说不出怪味的茅草土坯房不知好多少,而张放却在短短数日完整内适应了……再三称谢,五人随诸臾推开秸杆扎成的院门,将辘车停在小院。
阿离先是点头,想了想,随后又点点头。
五人刚从这户人家中退出,便见一满面皱纹胡子,看不出多大年纪的男人远远快步走来。待看清张放五人面孔时,神情难掩惊奇,向张放一揖:“客从何来?”
最后在张放一再对峙下,韩氏兄弟也表示会带刀弓上路,无法的韩父只得勉强应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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