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的奚奴更不好过,杜勋好歹另有一什军士,他却只要光身一人。固然配给他三十余牧民,但青壮却没几个。想也是晓得,青壮早就被征召随军了,似这般赶车牧羊的,多数都上了年纪。更糟的是,很多人手里连把像样的刀具都没有……
每一个康居人战马鞍边都吊挂着弯刀、石殳、长矛等近战兵器,这些兵器光彩青灰、血迹斑斑。很较着,都是饮过血,切过肉的家伙。换而言之,这些康居马队,都是上过疆场的兵士。
当!一个牧民手里木叉坠地,惊呼一声,扭头就跑。这一行动立即像瘟疫一样感染,其他牧民无不扭头而逃。
劈面而来的近百骑已间隔车阵不敷百步,这时已经可清楚看到这些康居骑士的样貌及装束:他们的身材矮而细弱,头大而圆,除了头顶上留着一束头发外,其他部分都剃光。多数骑士的五官被稠密的髯毛讳饰,很多人长长的耳垂上穿戴孔,佩带着一只铜铁耳环。他们身穿长齐小腿的、两边开叉的宽松长袍,有些人有甲,有些无甲,腰上系有腰带,而弓箭袋与箭筒就系在腰带上。
杜勋暴吼一声,抬起手里强弩板下悬刀,与他的小队军士一齐射出一蓬箭矢,然后缓慢扔下弩弓,拔出环首刀。他们呼吸短促,胸膛起伏,但执刃的双手与眼神一样果断――即使敌众我寡又如何?他们是大汉军士,连不成一世的匈奴都打倒了,康居算得了甚么。
“杀!”
康居马队闷哼着摔上马背,未及挣扎爬起,面前一暗――噗!一刀从上而下,贯胸透背,生生将他钉死在地。
三个弩手俱以半跪姿式对准六十步外的康居人。高震手臂一落,绷绷绷连声,三矢一闪而没,六十步外两个康居人抬头颠仆,一人狂叫丢弓捂臂。
环首刀打着旋子,收回令人发毛的呼噜噜响声……噗地一下,深深透入一个方才跳上粮车的康居人腹部。
其他康居人像疯了一样,或连人带马,或从马背跃起,扑入车阵。
苍穹如漩,滚滚乌云之下,殛毙正炽。
“操家伙,我们的活来啦!”
奚奴说罢蓦地扭身,闪过一柄滴血的短刃,顺手抽出一支箭,狠狠刺入举刃杀来的康居人左眼,未等嚎叫出口,一脚将之踹倒,从其眼窝拔出的血箭搭在弓上,引弦射出,再射翻一人。
“哈――”一口气干翻三个康居人的奚奴仿佛也杀出狼性,双臂箕张,仰天喷出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