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向豁然大笑:“好!好一个‘匈奴未灭,何故归家’,奏疏拿来!”
“恰是。”
张放双手一摊:“佚名。”
于恬瞪大眼睛,他虽猜到张放与西征军有关,却千万没想到,这位与他普通身娇肉贵的风骚公子,会跑到风沙满天的塞外,参与一场血腥交战!这还是他所熟谙的儿时玩伴么?他哪来那么惊人的勇气?
俄而,山道间传来一阵朗朗吟诵:“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斯是陋室,惟吾德馨。苔痕上阶绿,草色入帘青。谈笑有鸿儒,来往无白丁。”
刘向、于恬别离跪坐于苇席,其他仆人,俱在庐外服侍。
“西域都护府副校尉陈子公的奏疏。副本已送入丞相府,这是侄孙默记誊写的副本,常常读之,心潮鼓荡。叔祖安坐府中,修生养性,想必未曾与闻吧?”
跟着说话声,山道转弯处现出一行人,抢先恰是刘向,身后跟着于恬及一众僮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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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道上传来一声赞叹:“好!好一个‘何陋之有’,不枉我驱车一遭。”
于恬百思不得方法,却见张放翻开案上木盒,取出一卷木简,悄悄展开。
这声音停止后,少倾,山坡上传来一个略带沙哑却非常动听的大声:“能够调素琴,阅赋经。无丝竹之乱耳,无案牍之劳形。孔子云:何陋之有?”
张放先是一笑,随即寂然,道:“前篇《陋室铭》,虽是千古佳文,但此篇奏疏,却可震烁千古。”
当刘向看到彬彬有礼,迎候于道的张放时,微感讶异,面前这豪气逼人的少年,明显与两年前印象中的风骚小郎君大为分歧。刘向点头请安,并未多言,径直来到张氏先人墓前,让僮仆摆上供品,一一祭拜。
张放恭声道:“的确出缺句,这是残篇,侄孙遍寻遗书,未有所获,故而方生焚之以祭之念。”
在获得于恬传来的信息后,张放就在揣摩,该用甚么体例请刘向出山,趟这个浑水。最好的体例,是打动他,那用甚么来打动呢?对于一个出身皇族的文学大师而言,权钱对他毫无感化,能打动他的,只要好文章。张罢休里有两篇陈汤的奏章,他信赖能打动刘向,但不能简朴卤莽地让于恬呈上去,不然搞不好适得其反,他需求先做一个铺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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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风微熏,枝抽绿芽,草深林茂,鹧鸪乱飞。
刘向将高低两篇念诵一篇,赞叹之余,皱眉道:“下篇似出缺句,少子可记全了?”
如此这般折腾大半个时候以后,刘向才与张放一并进入草庐。本日气候稍暖,加上刘向亦不避春寒,于恬也只能增加一件夹袍后跟着进屋。
刘向盯着张放看了一会,后者安静对视,目光平和,只做了个手势:“请。”
“陋室铭。”
张放引来刘向的这篇“奇文”,恰是后代传流甚广的名篇《陋室铭》。这篇文张放门生期间就背诵过,厥后事情中,院长办公室也贴着这篇书法,隔三岔五总能见到,想健忘都难。
刘向如有所思:“陈子公……就是朝野相传矫诏发兵,远伐匈奴,斩杀郅支之人么?”
刘向正抄到最后一字,正筹办放下羊毫,见状目光一闪:“少子另有何奇文?”
这是张放第一次向长安勋贵流露本身近两年的行迹,他别无挑选,要救西征将士,他就不能有所坦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