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边见礼以后,相视而笑,仿佛又回到当初征尘万里的光阴。
张放顿杯于案,正色道:“这是二位应得的光荣。如果远征万里,披肝沥胆,斩王灭胡,扬汉家天威,返朝却落得身陷囹囵的了局,岂不寒了天下人之心?”
初6、阿罴、宗巴与杜勋、丘仲都是老熟人了,都欣喜相迎。
三人落坐,张放举杯,对甘、陈道:“祝二位心愿达成,功成名就。”
陈汤笑道:“然也。”
张放彼时还不知这老段将来在西域的职位,不过见此人年不过三旬便任杜陵令,身强体健,举止沉稳,思路敏捷,跟陈汤很像,便知是个有料的家伙。须知当时西汉长安诸陵相称于帝都卫星城,陵邑所居者非富即贵,豪强浩繁,没有点背景与手腕,底子吃不住。换言之,能安稳坐上这个位置的,都是有两把刷子的。
西域都护普通任期为三年,朝廷按需求召回或留任。甘延寿从建昭二年秋到任,到建昭四年春调职,只当了一年半的都护。这是没体例的事,产生了矫诏这类事,免罪叙功已经是最好的成果了,哪能够还让你呆在西域都护这个位子上,换人是必定的。
杜勋嘿嘿一笑,见牙不见眼,一揖到底:“托公子的福,老杜现在是交河壁的假司马。”
说曹操,曹操到啊。
跟着话语声,山道转弯处现出甘延寿、陈汤的身影。张放趋前相迎,这两人现在一个是列侯,一个是关内侯,就身份而言,都不在他之下了。固然里子还差得很远,但两边再见,已可施平礼。
张放微讶,略加思考,心头一动,脱口道:“莫非……是段令段子松?”
陈汤饮毕,放下耳杯,感慨不已:“忸捏,若无少君着力,我等恐怕也没法立品此地。汤昔年有负缪侯保举之恩,今又承少君如此大恩……汤欠富平侯之恩德,此生不知何故为报。”
这话得倒过来讲吧,甘延寿与陈汤赶紧回礼:“合法如此。”
甘、陈二人让杜勋等扈从摆好捐躯祭品,向张氏祖陵拜祭。
甘延寿答:“陛下准我等休沐旬日,下月初便需到任。”
山道传来一阵豪笑,恰是甘延寿特有的洪钟大嗓:“我等居功,少侯受累,实在无颜以对!”
“这是昨日未央诏令。”
说到其父丘堂,丘仲更加感激,若不是张放暗中着力,他父亲被关押下去,就算不死也得残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