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温明听了珑绣来报,说是颜氏腹痛不止,惊得神魂不定,毫不游移地跟着珑绣来了清潭院。
“并不是甚么大事,躺到床上恶感觉晕眩。”颜氏喘了口气,艰巨地开口。
“但是,万一呢……”颜氏低下头喃喃道。
“不错,是叫秋水的。”颜氏点头,“你且去问问,唐夫人同我说已经提点过明月了,也说不准明月已经将人打发了。”
柳温明想到长安犯下的事,心中烦躁,脸上却不敢暴露甚么蛛丝马迹来,只能对付地应了。
“结婚这么久了,我还摸不清老爷的性子吗?说得一清二楚他反而不信,只能这般旁敲侧击地点醒他了。”颜氏顿了一下,脸上带着赞成之色:“长安今次倒是出乎我的料想,既不大吵大闹,也不是一味地哭泣没了主张。”又问桂嬷嬷:“可都措置好了?这件事决不能伤到柳府一丝一毫。”
颜氏小口小口地抿了,一手放在肚子上摩挲着,神采忧愁道:“明哥,万一,万一如果这胎还是个女儿……你说该如何办?”
颜氏松了一口气:“她不怪我就好。”说着脸上又带出几分犹疑之色,欲言又止。
“这么多年了,你我膝下只要长安一个,你固然不说,但我是晓得的,你心中还是盼望着有个儿子,让柳家后继有人。”颜氏黯然隧道:“这京中稍有些权势的人家,哪家不是庶子庶女满地跑,谁像你普通已经三十而立了,膝下只得一女,都是我的错……”
“夫人,你说的甚么话?儿孙都是上天所赐,岂是人力能够强求的?我们固然只得一女,但长安从小就聪明,有过目不忘之能,如果教之以方,何尝就不比那些纨绔弟子强。”柳温明安抚道:“更何况我们这不是又有了第二个孩子吗?你就放宽解,你平日广积善缘,必然有福报的。”
“秋水?!”柳温明手中的帕子没拿住,一下子滑进了水中。
颜氏复又叹口气:“因着我未曾去赏梅宴,唐夫人以后倒是亲身过府来拜访了,又对明月的事情连连道歉。末端又和我提到,说是见到明月身边有个丫头,好生面善,不像是丫头,倒像是……倒像是那里的名妓。”
“都是一家人,你是明月的嫂嫂,如何会是特地去害她?我想明月也该当是明白的。”
“桌上有碗参汤,是方才珑香给我熬的,你帮我端来可好?”颜氏把身子渐渐往上挪。柳温明见了,从速伸手去扶,又拿了一个长靠枕给她垫在腰后,这才回身去端参汤,又亲手一勺一勺地喂给颜氏喝。
“这几日明月那边可有甚么动静?”颜氏接着问,“我传闻她前段日子去赴唐夫人的赏梅宴,被挖苦了一顿。这都是我的错,因着身子倦怠未曾说清楚,丫头便拿错了衣服。明月可在怪我?”
“你不要胡思乱想,请了那些个大夫,都说这胎多数是男胎,你尽管养好身子才是闲事。”柳温明柔声道。
柳温明走到房中设下的银盆前,就着里头的温水擦了把脸:“是该松散一些,比来朝堂之上想要抓父亲把柄的人很多,我们更该谨言慎行才是。那丫头就甚么名字?我本日就同明月说了然。”
“好好好,那就生一个能庇护姐姐的弟弟。”柳温明顺着颜氏的话讲。
“胡说!”柳温明怒道:“这个唐夫人竟敢如许随便诽谤我们柳府的人。”
柳温明撩起衣摆,在榻前坐下,伸手抚了抚颜氏的脸颊:“如何好好的竟会腹痛?这段日子不是都安抚的很吗?”又看了看地上跪着的绿衣和青纹:“这两个丫头如何会在这?但是她们打搅了你?”
颜氏摇点头,抬了手让统统人都退下去,房中便只剩下她与柳温明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