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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柳微然虽进了柳府,但柳晏、柳温明与颜氏都对她起了戒心,何况现在颜氏的心一半儿在柳长宗身上,一半儿要担忧着宫中的长安,毫不成能像宿世一样对柳微然好。
“有志于学者,首当沉心静气,心无邪念。”凌云阁的大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来人大步迈进阁内,脚步果断沉稳,“你们一个个心志不坚。不过是融融春意,就让你们乱了心神。”
本朝重文轻武,凡是家中有小儿者,不管贫贱繁华,到了年纪都要入书院读书。普通四五岁便发蒙,要读些《增广贤文》《笔墨蒙求》之类的册本。而于女子,便没甚么讲究了。就算是大户之家,读书识字也要远远排在女红针黹以后。
“本日是第一日讲课,我看你们心神难定,如何能做学问?”赵清侧头看了看一旁案上摆着的香炉,“如许罢,你们便静坐一炷香的时候,如果没人乱动乱看,本日的课便算是结束。”
赵清心中苦笑,成帝爱才,尤重文人,他这才有机遇三十入阁,四十便官居首席大学士。
涂朗坤喜道:”如何,我还是有几分识人之明的罢。”
九公主的性子古怪,特别对看不上眼的人从不假辞色。这白咏絮倒好,本身往上头湊。长安见白咏絮投来杀气腾腾的两道目光。心中叫苦,面上倒是恭恭敬敬地换了位子。
文华阁大学士卖力编辑文籍,清算史册,并不需求站朝。长安宿世也只见过钟百里一人,故而并不清楚面前的人是哪位。
但是,成帝却不喜人妄议战事。
长安宁了放心神,宿世里,祖父帮本身拒了孺子堂之事,使帝心生疑,柳府垂垂落空了庇佑。而此次,她挑选了一条截然分歧的门路,现在既然入了内宫,是真正的天子脚下,权力的中间。那她势需求谨慎运营,做点甚么才是……
本朝的文华阁乃是文职,设大学士八人,及编辑多少。但只要文华阁大学士之首,是一品的官职。而赵清,四十岁不到便坐上了这个位子。
来讲课的教员迟迟不至,九公主托着腮,盯着长清池里明晃晃的池水发楞。钟柯琴早就被凌云阁里的两柜子书吸走了心魂。眼睛不断地在书厨上逡巡。白咏絮脸上尽是愤激,坐立不安的。
“各位是奉旨进学,我也是奉旨讲课,到底也算是有些师徒之分。”赵清拂了拂书案,盘膝坐下,“我与文华阁的别的两位大学士,涂朗坤和钟百里,轮番来此讲课。我们三人,脾气本性分歧,讲课体例也各不不异。”
“你是谁?”李万禾打量着此人:“看你也不是很老的模样,必然不是钟百里。那你是赵清还是涂朗坤?”
赵清出了宫门,背动手往文华阁走。
蒲月初十,是宫中孺子堂开课之日。
“谁让你坐这的?”李万禾挑眉。扫了眼长安道:“你们二人换一下。”
“你就是赵清?”九公主道,“都说赵清天文地理无所不知,博古通今少有人及。我看啊,不过是个不懂礼节的粗人罢了,我本日可算是明白‘姗姗来迟’是甚么意义了。”
白咏絮第一个便耐不住,眼里都是烦躁之情。钟柯琴性子静,但手中无书,要她干坐着也实在难受。九公主更不消说,向来是想做甚么做甚么,现在要她不言不语地呆着,还要坐得笔挺,天然是像百爪挠心一样。
“你……”九公主一时哑然。
“公主说的不错,误了时候是微臣的错。”赵清听了九公主的话,洒然一笑:“但公主意了微臣,仍旧端坐不动,毫无尊敬之意。如此看来,无礼的徒弟教无礼的门生,难道是正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