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聿一本书刚好撕完,头也没抬,又拿起另一本书看,简短道,“烧了。”
“陛下,喝茶。”
迟聿伸脱手指,指尖落在这一页靠里的边沿,由上到下悄悄一划,册页便如落叶飘了下来,断口笔挺如线,掉到桌案上。
言语砸人已经砸红了眼,头上戴着丝纱帷帽,衣袖太长,一只袖子下端空空荡荡,另一只袖子里的手正拿着砚台砸婢女的手。
他狭长眸子微阖,视野落在泛黄纸张的笔迹上,弧度美好的唇微动,勾起一抹冷嘲之意。
有婢女安慰的声声响起,“蜜斯,您手受伤流血了,把这把琴交给我,奴婢给您上药……啊!”
流思惊诧地忘了照顾自家主子。
千御宫内,大殿清冷如水,幽寂空旷,临窗而设的桌案前,坐着看书的迟聿,他斜靠着软枕,姿势慵懒,微弱完美的腰身裹在一袭墨袍下,华贵的衣料温馨柔嫩,随他屈起的长腿散开、垂落,有风拂过,袍角轻摆,上面的绣纹如同活了普通,闪烁着银色流光。
迟聿还在一页一页的划,书册一页一页的落,泛黄脆弱的纸页堆在一起,好似暮秋的枯叶,一把火点了,便能灰飞烟灭。
陈忠到底服侍迟聿半年了,对他的残暴脾气深有体味,还算淡定,“老奴领命。”
……
另有东西在从敞开的门里不断扔出来。
陈忠一惊,顷刻明白本身会错了意。
“蜜斯您绕了绿云,她没有这个意义……”
与此同时,言将军府内,青云院里,花草树木倒的倒,坏的坏,地上散落着瓷器碎片、大小摆件、钗环金饰、盒子匣子……一片狼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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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庭大总管陈忠无声走了出去,瞥见墨书,有礼地唤了一声,“墨书女人。”
迟聿还在撕书,头也没抬。
陈忠恍然大悟,陛下要烧的不是人,是废纸!
那位嬷嬷救下了绿云和绿书,三人一起分开了房内,关上了房门。
“小语!”
写的甚么东西?狗屁不通!这类烂书只配烧火用!
言一色前脚进了钟灵宫,一盏茶喝完,手中的松糕才咬了一口,陈忠后脚就到,送来了凤印。
“流思,收着。”
“贱婢!笑话我废了一只手是不是!我砸死你!”
言一色一口糕点噎在喉咙里,猛咳了几声。
陈忠复苏地认识到,后宫的天要变了,而他本身必须端方好位置,不然一步走错,怕是会落空现在具有的统统。
“那……”
骨节清楚的手指苗条,卷起摊开的书册一边,另一手撑着头,无一处不精美的脸庞,容色浓烈,若冲天的火焰,开释着无与伦比的进犯性,高贵霸气、掳获民气。
墨书没有劝止,因为这是他家陛下的兴趣之一,劝了,不但书会四分五裂,他也会跟着不利。
距言语醒来已过了十几日,她没法接管本身残破的模样,吃不下睡不着,精力已近崩溃,想把统统见到的人都弄残,变成和本身一样!
言一色被迟聿带返来时,给了妃位,宠嬖的意义如此较着,陈忠天然不敢怠慢,直到现在,对她也是毕恭毕敬,但也仅限于此,只拿她当个花瓶,邃密的养起来,但本日迟聿这一句,就是给权的意义了。
看着言语疯颠肥胖的模样,美妇人眼里蓦地涌出泪,一下扑了畴昔,抱住了她。
忙回身重新叨教,就见候在一边的墨书抬手指了指桌案上的册页,幽幽道,“陈大总管,该领命的是我。”
“是……娘娘。”
房内只剩言语和言夫人,言夫人摸着女儿瘦到隔手的脊背,心中的犹疑再也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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