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内只剩言语和言夫人,言夫人摸着女儿瘦到隔手的脊背,心中的犹疑再也没了――
千御宫内,大殿清冷如水,幽寂空旷,临窗而设的桌案前,坐着看书的迟聿,他斜靠着软枕,姿势慵懒,微弱完美的腰身裹在一袭墨袍下,华贵的衣料温馨柔嫩,随他屈起的长腿散开、垂落,有风拂过,袍角轻摆,上面的绣纹如同活了普通,闪烁着银色流光。
墨书端着热茶出去,眼睛一瞥,就晓得他家陛下又在撕书了,撕的还是被当世大儒看作宝贝的古籍孤本。
……
即使老爷曾峻厉警告过她,没他的叮咛,必然不要奉告小语那件事,但事已至此,唯有让她晓得那件事,编造一个但愿,才气让她规复普通!
“后宫,言妃才是主子。”
烧了?烧了瑶华宫统统人?
陈忠手中权力握得再大,毕竟只是个下人,而有了实权的言一色,便是后宫真正的主子,乃至能掌控他的存亡。
他狭长眸子微阖,视野落在泛黄纸张的笔迹上,弧度美好的唇微动,勾起一抹冷嘲之意。
看着言语疯颠肥胖的模样,美妇人眼里蓦地涌出泪,一下扑了畴昔,抱住了她。
忙回身重新叨教,就见候在一边的墨书抬手指了指桌案上的册页,幽幽道,“陈大总管,该领命的是我。”
言一色一脸懵逼,心中非常顺从,除了安身立命必做的事,她并不想管闲事儿,不想为后宫扶植进献本身的力量,她只想吃、喝、玩、乐!
言夫人咬咬牙,推开言语,语重心长隧道,“小语,你听娘说……”
陈忠躬身退下,一步一步走得非常沉稳,而迟聿的声音再次响起,吓得他一个踉跄。
“老奴领命。”
言一色一口糕点噎在喉咙里,猛咳了几声。
“贱婢!笑话我废了一只手是不是!我砸死你!”
迟聿还在一页一页的划,书册一页一页的落,泛黄脆弱的纸页堆在一起,好似暮秋的枯叶,一把火点了,便能灰飞烟灭。
院门外,急仓促走进一名温婉华贵的美妇人,听得房内传来的声音,步子迈得更大,身边的嬷嬷也是一脸体贴,两人很快来到了房内。
“流思,收着。”
……
写的甚么东西?狗屁不通!这类烂书只配烧火用!
“娘!”
迟聿还在撕书,头也没抬。
墨书不属于宫中体例,但因为是迟聿带返来的人,且肯让她端茶倒水地服侍,更是把御膳房大权交给了她,以是,一手把持后宫大权的陈忠,对她也相称尊敬。
“滚!连你一起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