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温刹时面红耳臊,仿佛被崔耕狠狠扇了一嘴巴子!
“董彦要带木兰春酒进京?”
字正腔圆,官威实足!
宋温瞟了眼比来打扮更加像乡间妇人的二娘,半点都提不起兴趣来,不过还是公开地回了句:“就是用心整治你们,又如何?不过嘛……”
不甘心归不甘心,掌柜的还是拎起了空坛子,去了斜劈面的一家酒坊沽酒。
最后,他又将手中横刀威风凛冽地一耍,转了一个刀花,傲然道:“瞧见没?这把横刀就是长史大人念咱擒贼有功,特地赏赐给某家的!传闻这把横刀但是淬火百炼钢所造,哼,当时长史大人对某家语重心长地说道,根海啊,正所谓宝剑赠豪杰,也只要你,才配得起这把百炼宝刀啊!”
中间的衙差们都是宋根海的部下人,隔三差五听宋根海提起这把横刀的来头,那里会不清楚?别说知根知底儿,就差耳朵听出茧子来了。
“呀,叔父大人!”
看着院里的夫役们搬来抬去,工匠们锯木和泥,宋温心道,这姓崔的小子行动还挺快啊。不过嘛,嘿嘿,恐怕你这些都是无勤奋哦。
宋根海闻言知意,立马派了几名得力的捕快出来禁止,不到半晌的工夫,院中干活的动静便停了下来。
仿佛是早有预感宋温会来似的,崔跟竟然面带浅笑地拱手抱拳,迎道:“宋户曹吏来得好快,崔某还估摸着你要过几天赋会来呢。”
宋温这下有些没底气了,暗道,这崔二郎如何还跟姓董的扯上干系了?
县丞?
“全部清源县,谁敢不对我们宋捕头竖起拇指,赞一声豪杰?”
出了茶棚,宋根海不忘扭头对茶棚掌柜呼喊道:“掌柜的,再去给某家沽上两斤酒,慢火温热着,某家办完事儿便返来喝酒!”
……
“宝剑赠豪杰,也只要我们宋捕头才气配得上这把宝刀啊!”
不过碍着这厮是他们的捕头,无法跟着他一唱一和罢了。
“哦……”宋根海无辜地应了一声,很快便领着一众衙差分开了崔氏酒坊的院子。
茶棚掌柜不敢再拒,内心嘟囔道,前次你也这么说的,但是硬生生拖了小店三个月才结清啊。
因为这把横刀不但是他们捕班独一的一把刀,还是他捕头的身份意味。再看捕班其他衙差,不是随身配着水火棍,就是铁链铁尺等平常衙役的兵器。
当即,他冲宋根海摆摆手,表示道:“根海,派人出来让院里的统统人都停下来,本官有话要说!”
此时酒坊还在重修,因为崔耕加了人为,以是到了这个点儿,工匠们还在赶工干着活,就为了快些将酒坊建好。
这时,崔耕又从怀里取出一份书牍,展开递了畴昔,道:“宋温,谁说我未经县衙允准私开酒坊了?这是县丞大人以清源县县丞的名义亲身签发的,答应我清源崔氏在周溪坊开坊造酒的文书。县衙户曹统领一县商贾税赋和征粮事件,这没错。但你忘了,县丞乃一县之令的僚官,凡县七曹诸事,皆归县丞统管。也就是说,开设酒坊之事,县丞大人也能作主啊!”
宋温被崔耕的俄然行动惊了一下,随后看了眼宋根海,让他去看看。
宋根海一双铜铃般的大眼一瞪,像头大老虎似的喝道:“快去给某家打酒,某家一会儿办完事儿返来看不到你温好的酒,就拆了你家这破茶棚!放心,等某家发了月钱,一准儿给你结清。”
一通吹嘘之余,有几个面皮薄的衙差竟惭愧地低下头,有些反胃地个人悄悄吐了一槽:“狗屁宝刀配豪杰,狗屁赤手空拳活捉杀人犯,俺们跟了你几年,就听你吹了几年……妈的,你这横刀明显是那次泉州府衙差在撤离清源县时,不慎遗留下来被你捡来的,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