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晴雯又因着了风,又受她哥嫂的歹话,病上加病,咳嗽了一日,才朦昏黄胧的睡去。忽听得有人叫她,强展星眸,一见是安琪,又惊又喜又悲又痛,忙一个死拽住安琪的手。
晴雯扶枕道:“快给我喝一口罢!这就是茶了。不比得之前在府里的茶!”
咳嗽了半日,晴雯才问道:“你如何来了?”
安琪眼睛一红,道:“我传闻你病了,又被撵了出去。何况宝二爷来找我,叫我来看看你,贰内心不放心你啊!”
只见晴雯如得了甘露普通,一气灌了下去。看得安琪眼泪直在眼眶打转,连本身的身材为何物也不晓得了,一面问晴雯:“你有甚么话要我跟宝二爷说的?趁着没有人,你快奉告我罢。”
安琪听了,先本身尝了一口,并无茶味,苦涩不堪,只得递给了晴雯。
安琪看时,虽有个黑纱吊子,却不像茶壶。只得桌上去拿了一个碗,也甚大甚粗,不像个茶碗,未到手内,先就闻到油膻之气。
一时候,安琪坐着马车回了府里,又遣可托之人,给宝玉回了信,不过也是说些不痛不痒的话,以免宝玉担忧。
这天安琪得了宝玉的嘱托,因而乘了马车,与绿娥到了晴雯家。
安琪听了,忙拭泪问道:“茶在那里?”
安琪命绿娥在外头候着,她肚子掀草拟帘出去,一眼瞧见晴雯就睡在一领芦席子上,幸而被褥还是昔日盖的。心内不知本身如何才好,因上前含泪伸手悄悄拉她,悄唤了两声。
况乃金天属节,白帝司时,孤衾有梦,空室无人。桐阶月暗,芳魂与倩影同销,蓉帐香残,娇喘共细言皆绝。连天衰草,岂独蒹葭;匝地悲声,不过蟋蟀。露苔晚砌,穿帘不度寒砧;雨荔秋垣,隔院希闻怨笛。芳名未泯,檐前鹦鹉犹呼;艳质将亡,槛外海棠预老。捉迷屏后,莲瓣无声;斗草庭前,兰芽枉待。
安琪内心非常难过。这日进荣府来看黛玉,趁便到宝玉房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