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母笑道:“多谢操心。快喝茶罢。”
世人都知贾母所行之令必得鸳鸯提着,故听了这话,都说“非常”。凤姐儿便拉了鸳鸯过来。
刘姥姥起家便笑道:“不消烦劳姐姐了,兑些白水出去就是。茶叶就这么倒了,怪可惜的。”
鸳鸯喝令小丫头子们:“拉上席去!”小丫头子们也笑着,公然拉退席中。
狗儿传闻,便急道:“你老只会炕头儿上混说,莫非叫我打劫偷去不成?”
贾母忙赐了坐,有命人奉茶。
李纨笑道:“既在令内,没有站着的理。”转头命小丫头子:“端一张椅子,放在你二位奶奶的席上。”
刘姥姥笑到:“本年雨水不错,多打了两石粮食,生果蔬菜也非常丰厚。这又是头一起摘下来的,并没有敢卖,留着尖儿贡献姑奶奶和女人们尝尝。想必女人们每天山珍海味的也吃腻了,这个吃个野菜儿,也算是我们的穷心。”
鸳鸯道:“再多言的罚一壶。”
谁知狗儿利名心最重,听如此一说,心下便有些活动起来。又听他老婆这话,便笑接道:“姥姥既如此说,何况当年你又见过这姑太太一次,何不你白叟家明日就走一趟,先尝尝风头再说。”
是以才领着外孙板儿去了贾府一趟。
狗儿嘲笑道:“有法儿还比及这会子呢。我又没有收税的亲戚,作官的朋友,有甚么体例可想的?便有,也只怕他们一定来理我们呢!”
鸳鸯忍笑点了点头,端着茶盅出去了。
刘姥姥虽是山野老妇,但甚重交谊。因而一有好的生果,老是先给贾府送来,一来二去,倒跟贾母投缘了起来。
贾母见了,不由欢乐,忙命人再泡一盅来。
王夫人笑道:“既行令,还叫鸳鸯姐姐来行更好。”
刘姥姥道:“谁叫你偷去呢。也到底设法儿大师裁度,不然那银子钱本身跑到咱家来不成?”
世人都笑道:“这却使不得。”
刘姥姥听了,只得住了声。
王成新近亦因病故,只要其子,奶名狗儿,便是那刘姥姥的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