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琪见他四人如许,也是无可何如,只得微微摇了摇了。心中暗想:“依兰生性怯懦怕事,紫菱和小霜又贪恐怕死。奶娘江嫲嫲固然年长,倒是个瞻前顾后的主。现在只得我来跟那强盗冒死,救大师出火海啦!”
安琪双手得以松绑,蓦地坐起家子,一把抓起地上的镰刀,锋利的刀尖已经比向船夫的心口。
还不待开口,船夫已经将扯下的碎布揉成一团,塞进了安琪的嘴里,将她推倒在船舱的角落处。
本来孟夫人的兄长孟演是贾雨村的下属。
因而安琪心中悄悄策画着,如何脱难。忽见娇杏双手被船夫绑着,半推半撵地走了出去。
府中高低听得这一动静,无不震惊。
这日,贾雨村正与娇杏用膳。
孙公公见贾雨村呆若木鸡,不由嘲笑一声,道:“还不叩首领旨!”
娇杏拭泪道:“你倒惯会安抚人。如何没闻声子龙的哭声呢?”
安琪低声喝道:“别动!我手中的刀子可不长眼睛!”
“万岁万岁千万岁!”贾雨村只得携家眷齐声喝道。
刚绑了依兰等人,又见安琪走出去。因而船夫左手一把将她拉至面前,右手中的镰刀已经架在了安琪的脖子之上。
船夫上前取出安琪口中的碎布,低声喝道:“我叫你们诚恳点儿,你倒更加叫唤起来。如何啦?”
船夫见安琪目光如炬,只得问道:“你想如何样?”
安琪见船夫对劲地出了船舱,猜想定是去绑架娇杏了。现在目睹世人皆如任人宰杀的羊羔普通,安琪忧心不已,不由蛾眉倒蹙。
本来那船夫见船上不过是些妇孺,便起了贼心。欲绑了她们连同子龙一齐,卖去各处。
安琪五官拧成一团,道:“我真真要拉肚子啦!哎哟,哎哟……”说罢,又在地上打滚起来,背着船夫,从嘴巴里收回“布”地一声。
那船夫想不到她小小年纪,竟有如此胆色。大惊之余不由有些惧色,只得怔怔地蹲着身子,不敢轻举妄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