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珍问道:“你找我何事?”
忽听得贾蔷的声音唤道:“叔叔,你在这里呢。”转头间,贾蔷已到面前。
秦可卿一边拭泪,一边微浅笑道:“我不要你的赔偿,只要你晓得我能为你做任何事,便充足了!”
贾蓉面色骤变,厉声喝道:“你这是说的甚么话?现在都到了这个节骨眼,你才跟我说不争了!”
闻得窗外呼呼风声,安琪百感交集,偶然睡觉,干脆披了一件大氅出门赏花。
瑞珠在一旁道:“大奶奶昨晚喝多了水,本日眼睛有些浮肿。你去库房里看看另有没有冰块,取一两块来给大奶奶敷一敷。”
贾蓉感喟道:“我原是这么想的,只是你也晓得蔷儿的品德。那娼妇几次三番勾引,他还没有个心动的时候呢。现在只要委曲你了。”
模糊约约,仿佛听得风中有一阵短促的脚步声,唬得她忙躲到一颗矮松后去。探头一看,竟是秦可卿与贾蓉伉俪二人。
半夜冷僻,会芳园内只要两旁长廊下摇摆的灯火。
又听秦可卿低声哭道:“你不是说决计与蔷哥亲厚,让外人曲解你二人有怀疑,公公天然会撵了蔷哥出去么?”
只见面前宝珠问道:“你想甚么呢,想得这么出神?”
忽又回神想起秦可卿还等着冰块敷眼睛,安琪忙快步去了。
正说着,忽听得墙外一阵欢笑声,安琪和瑞珠忙站直身子,立在一旁。
秦可卿俄然止住,双目含泪道:“蓉哥,我们不争这当家的位置不可么?”
现在,拱门外一群身着华服的女眷簇拥着一个斑白头发、神采奕奕的老妇人,缓缓走来。那老妇人便是黛玉的外祖母贾母!
秦可卿蓦地跌坐在花坛旁,哭泣抽泣。
贾蔷摆手笑道:“我一小我自在安闲不好,何必给本身找费事?”
颠末穿堂,见那山羊髯毛的男人劈面走来。安琪猜想定是府中大爷,便止步点头施礼。
只见贾蓉一边拉着秦可卿疾走,边转头向她催道:“你走快些罢,免得爹他白叟家等急了。”
只说秦可卿梳洗完妆容,用了些早膳,便与宝珠去处尤氏定省,然后婆媳二人一同去荣国府面请贾母、王夫人、李纨、王熙凤等女眷。
安琪听后,噤若寒蝉,心中暗想:“本来贾蔷是贾珍的私生子!难怪之前尤氏说话的语气如此奇特,本来珍大爷看上了本身的儿媳妇!这不是扒灰么?”
贾母身边跟着一个身着大红袍的漂亮少年,看他面若皎月,色如靥花,鬓似刀裁,眉如墨画。当真是一个好边幅!
贾蔷拉住贾珍的衣袖笑道:“天然是有要紧的事与你说,快跟我来罢。”
安琪见他淫笑满面,内心直打了一个寒噤,弱弱隧道:“我是新来的丫环,安琪。”
安琪点头承诺着去了。
这一年夏季甚长,到了正月月尾,宁府花圃内梅花开得正艳。夜间俄然飞起小雪,凌风中暗香阵阵。
安琪迫不及待地向瑞珠问:“不知林女人会不会过来?”
“再过几日,贾琛便要娶妻了罢……”安琪从袖中取出那半截凤钗,内心一阵苦涩。
贾蓉昂首吻去秦可卿脸上的泪痕,柔声道:“我们快去罢,免得死老甲等急了活力。”
安琪心中暗想:“本来此人便是贾珍。瞧他兔头獐脑,大奶奶真真是毁在他手里的!”
次日,安琪打了热水来服侍可卿梳洗,竟瞧着她双眼肿得像核桃普通。
安琪不由迷惑:“奇特。他伉俪二人大半夜不睡觉,难不成另有雅兴逛花圃么?”
贾蓉回身在她身边坐下,拉住她柔声劝道:“把你送去给那老头子糟蹋,我又何尝不肉痛呢?只是你晓得的,我母亲死得早,老头子本来对我就不待见。恰好他又把蔷儿从外边的女人那边抱了返来,认作侄儿,谁知将来不是故意将财产交给他呢。阿谁发骚的贱货又对蔷儿成心机,经常在枕头边跟老头子说蔷儿的好话。现在老头子更加看我不上了!可贵他一心念着你,你在他跟前说一句话,不比别人说十句还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