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姐儿叹了一口气道:“我与东府之前的大奶奶娘儿俩干系甚好,你昔日在她身边经心极力,我也是看在眼里的。现在既然女大不中留,我便放你出去罢。”
父子二人一起往赵姨娘屋里来,赵姨娘一见到贾环,已经一把将他搂在怀里,眼泪只是不住地流。
那彩云因还是处子之身,贾环更加欢乐不已,以后两人便海誓山盟,难分难舍,今后遂成相契。贾环更是对彩霞更加冷酷了。
哪知到了贾环房里不见有人,便干脆绕东小院归去,不想竟又在这里撞见。
这东小院一贯没有甚么人,不过是一间空置的小屋,陈列简朴。
王夫人嘲笑一声:“老爷是听哪个乱嚼舌根的瞎扯?赵姨娘?”
赵姨娘赶紧承诺:“这个天然!环儿也是必然不会说的。”
彩云半推半就跟着贾环进了屋,道:“爷躺着罢。”
因见贾环问,彩云已经双颊飞霞,却用心扭头要走,也不敢瞧贾环,只道:“反正不是来找爷的就是了。”
彩云本来内心想着宝玉,只是宝玉身边聪明的实在太多,又有金钏儿与他最为亲厚,是以便把目标转移到了贾环身上。
贾政喝道:“你甚么事情都算别人头上,本身就没有错了?环儿也是你的孩子,你待宝玉的心能分一半给他,我也就欣喜了。”
贾政听了便道:“他是主子,哪个敢瞧他不起?何况,这个府上还没有主子不能去的处所!你如何断了几个月的月钱,是谁断的?”
赵姨娘瞧见儿子双臂青一块的紫一块,猜想身上也有好多处伤,不由又伤悲伤心肠哭道:“我原是个主子命,如何让人作践都不要紧。你是这个端庄主子,虽是庶出,但好歹比宝玉差不了多少。如何也跟着遭了这个罪?我说叫你别来我这里,免得招惹倒霉罢,你就是不听。恰好我又是个不争气的,总想着你在那边亏欠了甚么,我再补一些给你,便你常常来了不但不撵,反而拿些梯己给你用……现在,我本身要断几个月的月钱,已是个‘罪人’,你再来我这里,更加让人连你一起瞧不起了。”
凤姐儿笑道:“管你是成心也好,偶然也罢。我来问你,你和琛二爷、蔷二爷到底是如何回事?”
彩云顿脚急道:“爷,看给人瞧见!”
安琪听看凤姐儿这话便只是低眉不语。
王夫人笑道:“因他前几日用灯油烫伤了宝玉,我为了这事来问他。也许只语气重了些,这孩子竟被吓得哭了起来。”
贾政道:“我本日留在你这里用饭。”又向贾环道:“你身上既然痛,就找丫环擦些药酒,好得也快些。”
贾环承诺着便去了。
本日彩云瞧见彩霞去奉告贾环,让去请来了贾母。猜想贾环必然要挨王夫人的打了,因而悄悄带了药油来给贾环。
赵姨娘见问,便收起眼泪,故作娇弱之状,道:“就是为了本日宝玉被人下厌胜之术,不过也罢了……比起被撵出去,断几个月的月钱算是老太太的恩情了。”
贾环早已看上了彩云,只因经常有彩霞在,又有王夫人在一旁看着,便迟迟不能到手。现在见了便上前笑道:“你要去那里?”
贾环俄然翻过身来,一把将彩云搂在怀里,笑道:“你心疼么?”
只是他不敢再见王夫人,便绕道从东小院儿这边过来,劈面瞧见王夫人房里的丫环彩云走过来。
贾环上前见彩云拦住笑道:“公然不是来找我的么?你手拿的又是甚么?”
贾环斜视了王夫人一眼,便诺诺地跟着贾政去了。
只说凤姐儿从王夫人这里归去,瞧见安琪生得眼颦秋水,面薄腰纤,便向她道:“不觉中你已经这么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