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铁花将灯芯挑大了些,叹道:"我们穷追了半夜,却连人家的影子也末见着,再不快喝杯酒,我的确就要被活生机死了。"桌上有一只茶壶,一只酒壶,胡铁花却嫌酒杯太小,一面说着话,一面已在茶杯里倒满了酒。
远处本来另有点点灯火,但现在连灯光也没入浓雾里,蓝枫倾尽力的节制着本身严峻、担忧的情感,在迷雾寻觅,一点红将蓝枫倾护着怀里,一分都不肯松弛,胡铁花的确快急疯了,却又不敢出声呼喊,因为在这类环境下,只要一出声,便可变成暗器的靶子,胡铁花晓得这时如有暗器射来,千万躲不开的,他站在蓝枫倾右边,他不能再让蓝枫倾受伤了。
一点红道:"如此看来,放暗器的人和下毒的人必定是一起的,是么?"楚留香道:"嗯!"
开封城并不常下雨,院子里的地盘又乾又硬,的确和石头差未几,就算用铁锤敲,也要敲半天赋气将钉子敲下去。但现在在灯光映照下,四人却发明这二十七枚"暴雨梨花钉",竟全都上天下,连一点头都没有暴露来。
再一霎眼,连泡沫都瞧不见了,一杯酒还是一杯酒,并且看来也还是那么清冽,连一点残余都没有。
胡铁花听得呆住了,一点红说道:"他既在茶里下了毒,酒里天然少不了也有毒了。楚留香、蓝枫倾点了点头,他将半壶茶都倒入酒壶里,只听"嗤"的一声,青烟骤起,就仿佛将冷水倒入热油锅里一样。
蓝枫倾闻着那最熟谙不过的郁金香香味柔唤道:“留香”。两边都愣住了手,温润如玉的声音道:“枫儿”话音刚落,蓝枫倾已经被楚留香拥在了怀里。
楚留香道:"我方就坐在这里,倒过一杯茶,又将茶壶放在本来的处所,但现在茶壶的把子却不在我的手这边了。"胡铁花笑道:"这又有甚么好大惊小敝的,你或许换了只手去拿茶壶。"楚留香道:"我倒茶一贯是用左手的,人已成了风俗,毫不会窜改。"胡铁花道:"这……这又如何呢?"。
这银匣子七寸长,三寸厚,制作得极其精美,匣子的一旁摆列着三行极细的针孔,每行九孔。
楚留香笑了笑,转而道:"既然末动茶壶,这茶壶本身也不会动,却又怎会变了位置呢?"胡铁花道:"你这么一说,我也感觉有些奇特的。"蓝枫倾沉声道:"这就是说我们方出去时,必然有人出去动过茶壶,他无缘无端的出去动这茶壶干甚么呢?"
楚留香也不由苦笑道:"我见到你手上有银光明灭,天然认定了你必然是那发暗器的人,又谁想获得这东西竟会到了你手上呢?"胡铁花眨了眨眼睛,道:"这你都想不到么?我三拳两脚,将那小子打得狼狈而逃,这东西天然就到了我的手上了。",蓝枫倾、一点红笑了笑,楚留香怔了怔,道:"真的?"胡铁花道:"假的。"
再看那小虫已无影无踪,就在这一霎眼的工夫,竟已完整溶化在酒里,变成一片泡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