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德川家康隐去了脸上焦心羞怒的神情,转而恭敬地对北政所说道:“方才是家康失态了,立嫡立贤都是大纳言家的私事,家康确切不该参与,如有冲犯之处还望北政所和大纳言包涵。”
久我敦通向来被武家瞧不起,现在俄然遭到正视,自是有些受宠若惊,不过出于公卿的颜面,他还是故作平静,清了清喉咙,慎重其事地说道:“放逐又称流罪,乃律令五刑之一,是仅次于极刑的一种科罚,按照罪过的严峻程度,分为‘近流’、‘中流’和‘远流’,此中‘近流’是指在京都周遭三百里内放逐,‘中流’是指在周遭五百六十里内放逐,‘远流’可就惨了,是在周遭一千五百里以外放逐;判处‘近流’的犯人普通会放逐到越前、播磨这些较为温馨的处所,当然,根基上只要公卿权贵才会得此报酬;‘中流’的话,则是信浓、伊予这些较为贫困的国度,虽说日子没有在京都舒畅,但需求的温饱还是能够保障的;至于‘远流’,凡是只要谋逆的罪犯才会享用这类报酬,地点嘛,伊豆、隠岐都还算是好的,更有甚者会被放逐到虾夷地或者对马岛……”
前田利家本想将放逐地暗里与秀保和北政所参议再做决计,如答应以有些通融,没想到德川家康竟如此火急地将此交予世人参议,利家明白,前田利长将来的日子不会好过了。
前田利家一听,顿时警悟起来:“内府此话怎讲,人也放逐了,知行也削了,另有甚么没说完?”
想到这里,前田利家直言回绝了德川家康的“美意”毕恭毕敬地答复道:“内府的美意利家心领了,可利长毕竟是犯人,老夫又是大老,更不能秉公,是以,还望北政所和右府能从严定罪。”
前田利家固然垂老迈矣,可家康的心机他还是能测度一二的:“放逐到关东岂不是落到你的掌心,到当时,用利长威胁前田家应当不是甚么难事吧?”
北政所现在也是有些不知所措,毕竟只是一介妇人,放逐到那里她也没有个主张,只好向秀保垂询:“右府去过东北,走过西国,自是对天下六十六国了如指掌,依您的意义,该把少将放逐到那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