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御拿下了面具,暴露耐久不见日光而惨白的面孔,贪婪地看着面前人:“看到我有如此成绩,你不欢畅?”
潜渊固然是软剑,但是灌注内力以后就刚硬非常,这一下切开皮肉几可见骨,端清却仍然不晓得疼一样,握剑的手稳如盘石,冷冷地看着赫连御。
端清脚下顿了顿,没转头:“何事?”
端清手中拂尘一甩,画圆为锁缠住剑锋,固然下一刻就被绞碎,却也争了一合之机。但见他弃了拂尘,脚下一错,背脊在剑上一靠一转,人便到了赫连御身后,顺势一掌打向他的头。
这两招都向着关键而发,快得不叫人有退避机遇,涓滴不见气虚力竭之态。端清眉头一皱,头向后一仰,右手在胸前画了个圆,使了巧劲将他右手锁住,顺势侧身,左手曲肘撞上了赫连御右肋。这一下劲力实足,哪怕换成了木石也要被震裂,可赫连御的身材却固若金钟,竟是纹丝未动!
端清肩头见了红,赫连御剑尖上沾上一点薄薄赤色,他用指腹在上一抹,张口珍惜地舔净,脸上是病态般的镇静。
赫连御说得轻描淡写,端清也全当了耳旁风,拂尘一扫荡开赫连御捉隙一抓,踏水凌波向步雪悠远去方向追去。但是身后紫影闪到面前,赫连御又紧跟上来,右手指套锋利如刀,迫向端清双眼;左手持着潜渊轻挽剑花,化成一道白芒割向端清咽喉。
端清脚步复兴:“多谢奉告,后会有期。”
赫连御这一剑快如惊雷,端清手无寸铁,背后无所退避,便在间不容发之际,抬手握住了剑刃。
“他在那边?”
“当年顾欺芳身故,道长自此豹隐,实在让我顾虑好久,至今不能放心,想必道长亦然。”赫连御笑了笑,手指屈伸伸展,仿佛操握着无形运气,“倒是顾潇作为她的门徒,师死以后未曾守灵扫墓,多年来不知所踪,乃至还变更名姓身份,未曾归山祭拜,之间各种实在让我这外人提及来,都觉齿寒呢。”
“只是想晓得一件事罢了。”赫连御抬眼与他四目相对,一字一顿,“道长如此操心寻他,究竟是要找回久不归家的徒儿,还是……要跟杀妻凶手,讨个公道呢?”
端清本就冷酷的神采更寒,抬掌与赫连御袭来的一指相接,两边都借力后退,赫连御站立在断裂的树干上,端清则落于水上大石,没分出胜负。
端清渐渐松开手,血顺着指头滴落下来,他看也不看本身的伤口,将这只血手笼于袍袖,执萧的左手忽地向前疾点,打中赫连御天池穴,后者顿觉胸中内息一松,满身都卸了力,差点跪了下来。
自家宫主的脾气他早就清楚,特别是在这位道长面前,宫主向来容不得第二小我入了端清的眼。是以魏长筠一挥手,跟他前来的杀手悉数退去,他本身也运起轻功上前抓住了步雪遥,踏着凸出水面的乱石顺势而上,几个起落消逝在崖顶。
赫连御的神情茫然了半晌,随即又很快归于沉寂,一双眼褪去赤色,仍然满含不甘。
想不到竟是错过了。
“你十年不出世,现在下山搅进浑水,乃至还来了葬魂宫……”赫连御低低地笑了两声,“是为了顾欺芳的阿谁好徒儿吧?”
近在天涯,足以让端清看清楚他右手指套上残留的血迹――这番比武,端清没有受伤,赫连御身上也无破坏,这血天然是别人的,并且还很新奇。
“前几天,我才见过他。”赫连御用手帕擦去潜渊上的血,又谨慎地把帕子叠好收起,“他现在可不是顾潇了,改名换姓叫‘叶浮生’,没缺胳膊断腿,武功也进境很快,惊鸿一脉算得上后继有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