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在天涯,足以让端清看清楚他右手指套上残留的血迹――这番比武,端清没有受伤,赫连御身上也无破坏,这血天然是别人的,并且还很新奇。
“可惜甚么?”
端清手中拂尘一甩,画圆为锁缠住剑锋,固然下一刻就被绞碎,却也争了一合之机。但见他弃了拂尘,脚下一错,背脊在剑上一靠一转,人便到了赫连御身后,顺势一掌打向他的头。
他笑声里含着诡谲,仿佛说的不是本身的得力部下,只是一条用废了的狗。
端清本就冷酷的神采更寒,抬掌与赫连御袭来的一指相接,两边都借力后退,赫连御站立在断裂的树干上,端清则落于水上大石,没分出胜负。
他俄然开口了:“道长,留步。”
端清展开眼,一双冷眸更不见半点人气:“可惜当年,没废了你。”
端清肩头见了红,赫连御剑尖上沾上一点薄薄赤色,他用指腹在上一抹,张口珍惜地舔净,脸上是病态般的镇静。
端清道:“没想到十年不见,你的《千劫功》已经到了第八层顶峰。”
赫连御拿下了面具,暴露耐久不见日光而惨白的面孔,贪婪地看着面前人:“看到我有如此成绩,你不欢畅?”
端清不是没想拦他,只是他脚步刚一动,赫连御就拦在了他面前,潜渊抖手而出,缠绵如水绊住他行动,道:“道长为何来去仓促,都不肯好都雅我一眼?你若想看旁人,我就断了他们手脚将其做成人彘,摆在你面前好都雅够,如何?”
“分路时在北方安眠山,现在嘛……他身边跟了个百鬼门的小辈,是百鬼门现任门主,该当是随之南下了。”
潜渊固然是软剑,但是灌注内力以后就刚硬非常,这一下切开皮肉几可见骨,端清却仍然不晓得疼一样,握剑的手稳如盘石,冷冷地看着赫连御。
难怪赫连御连日驰驱至此,竟能在这么短的时候内规复余力与他比武。
自家宫主的脾气他早就清楚,特别是在这位道长面前,宫主向来容不得第二小我入了端清的眼。是以魏长筠一挥手,跟他前来的杀手悉数退去,他本身也运起轻功上前抓住了步雪遥,踏着凸出水面的乱石顺势而上,几个起落消逝在崖顶。
端清终究转过身,目光淡淡:“你说。”
赫连御只要再一动,或许就能削去他四根手指,但是这一下四目相对,他就连呼吸也放缓了。
这两招都向着关键而发,快得不叫人有退避机遇,涓滴不见气虚力竭之态。端清眉头一皱,头向后一仰,右手在胸前画了个圆,使了巧劲将他右手锁住,顺势侧身,左手曲肘撞上了赫连御右肋。这一下劲力实足,哪怕换成了木石也要被震裂,可赫连御的身材却固若金钟,竟是纹丝未动!
端清侧过脸,道:“你知?”
下一刻剑锋入肉,赤色顺着剑身伸展,流淌在赫连御持剑的手上。
此言一出,赫连御的眼睛顿时就红了。
“当年顾欺芳身故,道长自此豹隐,实在让我顾虑好久,至今不能放心,想必道长亦然。”赫连御笑了笑,手指屈伸伸展,仿佛操握着无形运气,“倒是顾潇作为她的门徒,师死以后未曾守灵扫墓,多年来不知所踪,乃至还变更名姓身份,未曾归山祭拜,之间各种实在让我这外人提及来,都觉齿寒呢。”
嘶声一笑,赫连御剑锋向后陡刺,逼开端清以后抬袖擦去面上血迹,回身时已不见痛色,唯独一双眼猩红如血。
轻声一笑,赫连御振臂一抖,从端清手里脱出,潜渊换到右手,便横割端清颈项,眼看就要切肤入肉,却被一根玉箫所挡,再进不得半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