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学学的是当代简体字,穿越而来后所见都是繁体异体以及干脆说不上甚么体的当代笔墨,白绮歌读书、看信都要时不时找玉澈扣问。但是玉澈也不过是一介侍女,晓得未几,白绮歌又不肯被人晓得本身在研讨兵法,无法之下只能把不懂的字词还是写在纸上拿去问别人,整整两天下来只看了十几页的书,正沉闷得紧。
“赶上你算我不利,早知如此,当初你救我时就该把你推到河里喂鱼,也省的扳连这么多人没好日子过。”笑容垂垂散去,想起千万里以外牵肠挂肚的亲人,白绮歌目光忽地暗淡。
“……两坛哪够?战廷呢,让他再去买几坛。”
若强过他,总感觉她会找机遇摆脱束缚,离他而去。
肥胖肩膀担起行动盘跚的男人,白绮歌暗自光荣幸亏易宸璟没有像战廷那样睡如死猪,起码还能在别人搀扶下站起来往本身房间走,也免了她大半夜睡觉还要受卧房外敲打酒杯噪音之苦。
“不敢?”不等他找借口推委,白绮歌眉梢高低垂起,挑衅之意分外较着,“怕被个女人把酒量比下去么?”
一个时候后,战廷带着两坛新酒与一瓶药丸回到徽禧居,易宸璟迫不及待偷偷吞下药丸,安放心心坐到菜香四溢的几案前。
而比及明月高悬时,除了没有半点醉意的白绮歌外,其他三人全数躺倒。
趁着白绮歌去叮咛玉澈到膳房备菜的工夫,易宸璟来到屋外揪住正在斗小迢玩的战廷,抬高声道:“去趟太医府,管方太医要些千杯不醉的药,快去快回!”
“今晚可偶然候?”见易宸璟点头,白绮歌莞尔一笑,“那恰好,前几天我让战廷买了两坛好酒,早晨再让膳房弄几样小菜,就在这里吃晚餐好了。”
扶沉迷含混糊的玉澈回到房间,想要把战廷也送走却说甚么也搬不动。常日里就断念眼儿的战廷紧紧抱着空酒坛不肯放手,明显醉得一塌胡涂,口里还嘟嘟囔囔要敬酒,白绮歌又气又笑,只好取来锦被盖上,任他睡个昏入夜地。
一样烂醉如泥的易宸璟就闹腾多了,躺在地上还不诚恳,握着筷子不断敲打酒杯收回毫无规律的噪音。白绮歌蹲下身,夺过筷子在易宸璟额头上重重一敲:“没出息,跟女人喝酒还耍赖,真该把你这狼狈样画下来挂在墙上,看你今后还敢不敢放肆。”
易宸璟并没重视到白绮歌神采,独自坐在半桌另一端的扶手椅上:“去栖凤宫时我与太子伶仃聊了好久。父皇筹算三年以内传位,太子虽没有明说,冲突之意却非常较着,如同锦昭仪所讲,他并不甘心成为大遥天子整天繁忙朝政,只是苦无契机找不到来由推委。”
“吃药有甚么用,吃再多也比不上拿酒当水喝的人。”白绮歌翻出易宸璟藏在身后的药瓶,嗤笑一声丢到角落里。
他也不过是个被当作东西受人欺侮的棋子罢了,为了报仇,为了庇护嫡亲,为了在乱世中活下去,身不由己。
再一个时候后,玉澈不顾形象躺在扶手椅上酣然入眠,战廷抱着酒坛双眼昏黄,守着易宸璟的号令晃闲逛悠给白绮歌斟酒,下号令的遥国七皇子则面色如常,只是迷离眼神较着已醉意深沉。独一不动如山的人只剩白绮歌,好整以暇提着酒杯等战廷敬酒,不时还给近乎胡言乱语的易宸璟倒上一杯。
“伴君如伴虎,若不晓得看人神采迟早是祸。”放动手中书卷,白绮歌眼中一丝暗淡闪过。如果她真的懂他也不至于走到明天境地,易宸璟对她是恨是不恨,是至心还是操纵,至今也猜不透、看不明。
从为国捐躯到辱家卖国,她承载了太多太多别人的恩恩仇怨,也无辜蒙受了太多太多谩骂仇恨,带着庇护白家的果断决计走到现在却俄然发明,阿谁曾让她想要手刃报仇的男人揭示给她的并非实在一面,更糟糕的是,越是与易宸璟打仗、越是体味他,那些恨意更加淡薄,几近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