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皇上!”
“好!”皇上龙心大悦,亲身扶起明绪。
雪越落越厚,白茫茫地覆盖于六合之间。
天子缓缓回身,面上先是绷紧的一张严厉脸,见到明绪后,勉强笑了笑道:“朕听闻你在疆场上受了重伤,免礼。”
大皇宫里最高的四十九层佛塔绝世而独立,成了六合间独一的红色。
达到皇宫时,他的随行卫队布阵在宫门口不再前行,他亦上马来,通报身份和来意。
明绪不敢抬眼,只见到皇上的描金锦缎鞋履垂垂走近。
明姝未掀帘,只在马车中应了声:“好。”
雪在他们到达城门时,夏但是止。
远处金陵城中的玉宇高楼,亭台屋阁被妆点得银装素裹,只剩房顶的屋檐还露在内里,但它们终会被淹没。
明姝正合眉闭目养神之际,听车帘别传出人吟诵起来,她掀帘而望,明绪铁甲护身,超脱不凡,端倪通俗,目光沉寂的望着远处。
等了未几时,天子身边的寺人李尚竟亲身来迎,远远就听他提着嗓子体贴道:“少将军,这大雪漫天的,路上可还顺利?”
明绪发觉到与他并行的马车里的明姝,冲她略浅笑道:“往年金陵甚少落雪,没想到今时本日却下得这般大,本年立春怕是要晚了。”
这句话大要听来也没甚么深意,但在明绪听来却大有深意,他扬目细细打量明姝,开口道:“听三妹这般说,我有所顿悟。素闻三妹在府中独来独往,不守端方,做事又爱出头,可在我看来,三妹不像传闻中那般,倒像是决计为之,好让人感觉你是一个特别妄为的女子。这沈氏想来不会是你所害,此中但是有甚么委曲?”
“跨马出郊时极目,不堪人事日冷落。白雪却嫌秋色晚,故穿庭树作飞花。”
明姝浅笑轻启红唇道:“三哥你看,在这白茫茫的六合间,你可认得出那里是我们的家?”
前两句听来唏嘘感喟,后两句度量但愿之意。他是何意?
李尚顿觉讲错,笑道:“都怪杂家多嘴,少将军不必忧心,总归是丧事。”
只是,明绪为何对着苏澈的兵甲吟诵起这几句来?
明姝放下车帘,不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