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芷已经拿着桑拿纸走了过来。
“啪啪啪――”
“那便脱手吧。”顾弦歌一个眼神扫去,兰芷当即心领神会。
顾弦歌嘴角的笑容渐渐凝固,本来软若无骨般懒懒靠在椅背上的腰板,不由得往前直起了几分,狭长幽深的眸子泛出凛冽寒光:“前提。”
顾弦歌眼神一寒。
兰芷眸色骤厉,双目如刀般刺向衡芜,终究“哗啦”一声撕掉了衡芜面上的草纸。
脸颊火辣辣的痛,也不知肿成了个甚么鬼模样。
衡芜摆布扭动着肩膀挣扎,拧巴着脖颈恶狠狠地瞪着兰芷,兰芷神态安闲地疏忽了衡芜几欲喷血的目光。
“你再多嘴多舌,本宫不介怀拔了你的舌头。”顾弦歌的瞳孔流光溢彩,诡异得发亮。
“说吧。”
伴跟着一声轻叱,衡芜被人架着甩在了冰冷的地板上,身后的殿门“咯吱”一声合了上来,本就阴暗的内殿不由得更暗了几分。
一个婆子在兰芷的眼神表示下,伸出刻薄的大掌,一上一下地钳住了衡芜胡乱扭动脑袋。
不能死,她不想死!
兰芷将手中的桑草纸捋平整顺贴了,悄悄地对着衡芜的脸印了下去。
“殿下火烧紫棠宫并嫁祸桂枝一事,奴婢已经奉告别的一人。”
“殿下,你火烧……”衡芜话还没说完,顾弦歌广袖一甩,一耳光狠狠地甩在了衡芜的面上,打得衡芜口中一片腥甜之意。
兰芷的神采间褪尽了常日里的温婉之色,多了几分肃冷凌厉之意。
“你不过一个狗主子,有甚么资格和我说话!”衡芜说着“呸”地朝一旁重重啐了一口,那目中无人的小样儿看得兰芷后牙槽直泛酸。
兰芷这一巴掌力道不小,打得衡芜微微地偏过了头去,唇舌间更是尝到了血的腥甜味儿。
衡芜自小体强好动,跟着顾弦歌这些年也学了个一招半式,是以兰芷这一撂不但没能阻了衡芜去势,还反被她甩得撞上了殿门,收回“砰”的一声闷响。
衡芜的呼吸垂垂被挤干,喘气仿佛有些困难了。
衡芜还在骂骂咧咧,喷薄而出的热气熨帖着草纸,只让它更加严丝合缝地贴在本身的脸颊之上。
不过半晌间,第二张草纸就贴了上来。
暖黄的光映托着兰芷温婉的端倪,本该是和顺似水的,却让衡芜诡异地感觉可骇。
顾弦歌一个眼风淡淡扫去,殿内的那些婆子全都恭恭敬敬地退了出去。
那几个婆子不敢迟误,撸了袖子上前按住衡芜的肩膀就把她往内里拖。
高低两手同时发力,衡芜被迫扬起了一张惨白的小脸。
“你刚才的话,甚么意义?”兰芷双部下认识地攥紧,手中的桑草纸被她揉成了一团。
衡芜“呵”地嘲笑出声,双目赤红地瞪着兰芷:“我不过一时胡涂,我也晓得错了,可她顾弦歌何必赶尽扑灭?”
“把这个主子给我押出来。”
兰芷的话如同尖刀普通刺得衡芜面皮一阵红白交集,编贝般的牙齿更是咬得嚯嚯作响:“让殿下来见我,不然,我一个字也不会说!”
衡芜深喘了一口气,目光如炬地迎视着面色阴晴的兰芷:“殿下在哪,让她来见我?”
衡芜被这眼神看着,仿若被毒蛇盯上,怔愣愣地半天没晃过神来。
只要再往上加几张纸,衡芜必憋闷而死。
衡芜拍了拍袖口上的灰尘,慢条斯理地从地上起家,笑容满面:“殿下护奴婢全面,奴婢自为殿下守口如瓶。”
顾弦歌却连眼皮子都没抬一下,冷酷的神采看得衡芜四肢发寒。
衡芜一看那“嘀嗒嘀嗒”往下淌水的草纸,当即明白了兰芷想要做甚么,不由得怒骂出声:“兰芷,你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我俩自幼一起长大,你如何能……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