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芷瞧着顾弦歌面沉如水，不敢担搁，大跨步追上前，按住衡芜的肩膀便要将她往一旁甩去。
衡芜嘴角勾出一抹料想当中的笑容，转头双目湛然地盯着顾弦歌，下颌向上扬出一抹得色：“殿下晓得奴婢要说甚么事么？”
顾弦歌嘴角的笑容渐渐凝固，本来软若无骨般懒懒靠在椅背上的腰板，不由得往前直起了几分，狭长幽深的眸子泛出凛冽寒光：“前提。”
脸颊火辣辣的痛，也不知肿成了个甚么鬼模样。
顾弦歌却连眼皮子都没抬一下，冷酷的神采看得衡芜四肢发寒。
顾弦歌目光幽深地瞧着衡芜，瞧着瞧着竟缓缓笑了起来。
衡芜被这眼神看着，仿若被毒蛇盯上，怔愣愣地半天没晃过神来。
顾弦歌一个眼风淡淡扫去，殿内的那些婆子全都恭恭敬敬地退了出去。
衡芜艰巨地咽下口唾沫，点了点头。
衡芜摆布扭动着肩膀挣扎，拧巴着脖颈恶狠狠地瞪着兰芷，兰芷神态安闲地疏忽了衡芜几欲喷血的目光。
“殿下，你火烧……”衡芜话还没说完，顾弦歌广袖一甩，一耳光狠狠地甩在了衡芜的面上，打得衡芜口中一片腥甜之意。
兰芷已经拿着桑拿纸走了过来。
衡芜还在骂骂咧咧，喷薄而出的热气熨帖着草纸，只让它更加严丝合缝地贴在本身的脸颊之上。
兰芷身为顾弦歌身边的一等掌事宫女，天然还是有几分严肃，这一声唤下，当即有几个婆妈子走了过来，恭声应到：“女人有何叮咛？”
殿内的烛火俄然被人点亮，正正将衡芜在地上像狗一样蒲伏前行的丑态照出。
“你再多嘴多舌，本宫不介怀拔了你的舌头。”顾弦歌的瞳孔流光溢彩，诡异得发亮。
兰芷这一巴掌力道不小，打得衡芜微微地偏过了头去，唇舌间更是尝到了血的腥甜味儿。
衡芜自小体强好动，跟着顾弦歌这些年也学了个一招半式，是以兰芷这一撂不但没能阻了衡芜去势，还反被她甩得撞上了殿门，收回“砰”的一声闷响。
命人将衡芜架住，兰芷从一旁取过一张桑草纸，在水里淋湿后慢吞吞地向衡芜走来。
顾弦歌眉尖微微动了动，可面上倒是看不出甚么神采窜改，倒是兰芷面色狠狠一变。
衡芜正待夺门而出之时，却发明本身竟再迈不动一步。
兰芷的话如同尖刀普通刺得衡芜面皮一阵红白交集，编贝般的牙齿更是咬得嚯嚯作响：“让殿下来见我，不然，我一个字也不会说！”
“你刚才的话，甚么意义？”兰芷双部下认识地攥紧，手中的桑草纸被她揉成了一团。
兰芷瞧着衡芜不但没有涓滴改过之意，言行之间还对顾弦歌颇多不敬，内心不由得绝望至极：“来人。”
衡芜讽刺的语气如同尖刀普通刺在兰芷的心头肉上，夙来温婉的兰芷竟被气得指尖发颤，瞪着衡芜恨恨出声：“当初若不是殿下，你我现在不知还在哪被人糟蹋呢！衡芜，做人可不能忘恩负义。”
不能死，她不想死！
“殿下火烧紫棠宫并嫁祸桂枝一事，奴婢已经奉告别的一人。”
伴跟着一声轻叱，衡芜被人架着甩在了冰冷的地板上，身后的殿门“咯吱”一声合了上来，本就阴暗的内殿不由得更暗了几分。
衡芜深喘了一口气，目光如炬地迎视着面色阴晴的兰芷：“殿下在哪，让她来见我？”
“话说完了？”
“哔！”
“兰芷，你等着瞧吧，本日的我就是来日的你！”衡芜说着勾唇冷冷一笑，剜向兰芷的目光仿佛淬了毒普通，“不过当时，你有没有我这个本领自保，那就不好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