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地,司徒清闲眼中的骄贵同对劲一闪而过,他扯了扯唇,似笑非笑道,“算你这丫头会说话,行,就当你说的不假吧。”说完掖袖举针,神情沉下来,道,“来,把他的衣服给扒开。”
他淡然一哂,合上眸子神采疲惫,声音也没甚么力量,“这么说来,我不但该谢殿下,还该好好感谢魏副将了。”
蔺长泽吃瘪,脸上一副见了鬼的神情,逗得周景夕表情大好。她桀桀笑起来,捂着嘴前仰后合,口里断断续续道,“如何,你害臊了啊?”她特长指揩去笑出来的眼泪花儿,凑畴昔对他阴恻恻地眯了眯眼,腔调含混,“摸下脸就活力了,蔺厂督如此纯洁,我之前如何没发明?刚才司徒清闲替你施针,衣裳还是我帮大人你脱的呢。”
美人儿就是美人儿,病怏怏的也教人移不开眼。真是个标致的男人,五官精雕玉琢,没有一处不是精美到顶点。
月光泛动风中的梅花香,从微开的窗缝飘入,拨动成串的珠帘。
腕上那股力道刁钻,不算重,却透出绝对的强势。她怔住,转头回眸,将好对上一双通俗阴沉的瞳孔。
司徒清闲正拿笔写药方,闻言一笑,头也不回腔调懒惰,道,“我尽管救人,别的的事可不归我管。既然你不是丫环,那我叫几个丫环出去不就行了?”说完脖子一伸,作势便要喊人。
他低声笑了起来,“别的不晓得,五殿下的大名却如雷贯耳啊,毕竟这世上,能令西厂督主不顾性命的人恐怕没有第二个了。”说着稍顿,他又换上副猎奇的神情,眨巴着一通俗的眸子道,“既然你和死人脸的干系非同普通,又为甚么要偷偷摸摸的呢?你怕厂督府的人发明?为甚么?”
她单手托腮盯着他瞧,俄然歪了歪头,摸索着伸出右手,指尖划过他高挺的鼻梁,划过含混的薄唇,最后悄悄戳了戳他的右脸。
这话较着言不由衷,听似奖饰实则暗讽,周景夕皱眉,心头鬼火冒,因而回过甚来狠狠瞪着他,“你病情如何跟我有甚么相干,你觉得我想来看你么?若不是魏芙那丫头一个劲儿地撺掇,我才不会管你的死活。”
蔺长泽挑起半边嘴角,语气入耳不出喜怒,“公主公然是宅心仁厚。”
“我晓得公主想说甚么。”少年摇着扇子笑盈盈转头,“只是,这我可半点儿体例都没有。想必公主也晓得,那对双生子姐妹和小秦公公向来寸步不离他们督主,我劝你还是早些走吧。”说完撩起帷帐头也不回地走出了阁房。
手腕模糊作疼,他却没有半分要放手的意义。周景夕蹙眉,挣了挣无果,只好认命似的不再轻举妄动。她抬眼,烛光下是他微挑的眼角,他仍旧衰弱,只是目光中的森然却教人不寒而栗。
督主不悦地蹙眉,眉宇间模糊浮上几丝戾气,盯着她腔调不善地吐出两个字,“拿开。”
他仍旧没有动,只是目光死死地盯着她。
小秦公公摇着头啧啧感慨,“督主心,海底针哪。”
周景夕没理睬他,兀自解缆坐在了床沿上。侧目一望,床上的男人仍旧没有醒,只是双颊垂垂有了一丝赤色,不再像之前那样渗人。她的目光从那副如画的眉眼扫过,一起从高挺的鼻梁向下,滑过微抿的薄唇,喉结,锁骨……
“周景夕。”他半阖着眸子从齿缝里挤出三个字。
闻言,司徒清闲的神采顷刻变得丢脸。被人一说话中苦衷,此中的烦恼不言而喻。贰心头愠怒,但是恰好又真如她所言。清闲门二百门人都在西厂手里,他若轻举妄动,岂不是将族人的安危都置之不顾了么。
听了这话,周景夕的神情有刹时的生硬。不过踌躇也只是半晌,性命关天,没有多余的工夫拿来浪费。是以她吐纳了一口气,眼观鼻,鼻观心,垂下眸子,手脚敏捷地将蔺长泽胸前的衣裳往两旁扒拉开,又当真道,“裤子要扒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