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皇的视野扫过地上的数十具尸身,眼色中阴鸷毕露,“竟敢做出这等大逆不道的事,蔺卿,让你的人给朕看看,这些刺客都是甚么来路!”
云霜点头应是,收起弩\箭退到了一旁。司徒清闲抬眼看,只见大档头鲁平同其他人都往五公主那方杀了畴昔,西戎人们选在这时候动手,图的便是猝不及防地俄然一击,若未能一举刺杀胜利,那么以后就溃不成军。
但是出乎统统人料想的,女皇含笑摇了点头,道,“你明日便要出发往七盘赈灾,此事就不劳你操心了。”说罢,周穆怀的目光在一众皇女中扫视一圈儿,最后落在了臂上带伤的幺女身上,道,“阿满,此事交给你。”
公主美丽的小脸上惘惘的,目不斜视地望着火线,边走边道,“我脑筋乱,吹个风也许就复苏了。”
周景夕听了寥寥一笑,不着陈迹地将右手抽了返来,“母亲是君,我们是臣,哪儿有臣子测度天机的呢。既然母亲将这份差事交给我,我天然竭尽尽力办好,至于遭不遭罪,遭哪些罪,都权当是对我的历练。”稍顿,复又朝三公主与诤国公一行抱了抱拳,“时候不早了,三皇姐,诤国公,我先行一步,你们自便。”
周景夕冷眼张望,边儿上魏芙却翻了个白眼,压着嗓子嘀咕道,“这个时候出来表体贴,方才危急关头连小我影子都看不见!虚假至极!”
此处毕竟是大燕都城,表里妙手如云,他们技艺了得,可毕竟也敌不过数以千计的锦衣卫。很快混局便明朗起来,锦衣卫们越来越地涌入,绣春刀的幽光刺痛人眼,西域人们不敌,纷繁咬破齿缝里的剧毒他杀。
三公主听得皱眉,语气不善,“他若一向如此,我倒还不担忧。只是那位督主一贯比鬼还精,就怕他临阵背叛,我们必须得防着。”说完抬眼望向顾梓楚,道,“驸马,你马上断了与那西戎人的来往,玄机门那帮人一贯冥顽不化,若真教他们查出甚么来,那可就大祸临头了。”
顾家二公子揖手长拜下去,沉声道,“那些西域人都是穷凶极恶之徒,臣实在担忧公主安危。”
女皇毕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经此剧变,面上神采也仍旧安静。她抬眼,视野从三公主尽是泪迹的面庞上扫过,微微点头,“若非锦衣卫及时赶到,结果不堪假想。”说着伸手替她拂去腮边的眼泪,柔声道,“母亲没事,公主不必担忧。”
诤国公听了附和点头,又问,“那西戎人究竟是甚么身份,你有端倪了么?”
魏芙吓疯了,抄起玉筷狠狠一掷,那舞姬荏弱无骨的右手被生生刺穿,短剑骤移,险险擦着周景夕的左臂挥过。利刃锋利非常削铁如泥,公主回过神来不由吃痛,垂眸看,汩汩鲜血从伤口处涌出,染红了广袖对襟衫。
“从长计议从长计议,国公这话本宫早听腻了!”三公主心中肝火冲天,半眯了眸子双手攥拳道,“原筹算借西戎人的手除了周景夕,安知倒弄巧成拙了!这些好了,母亲要彻查此事,案子交到周景夕手里,有我们好果子吃么!”
见此景象,新郎陈平志不由急道:“陛下明察!父亲忠君爱国,拜官以来始终恪失职守,为朝廷鞠躬尽瘁,还望陛下念在父亲年龄已高,从轻发落!”
两人悚然一僵,转头望,只见漫无边沿的夜色中端立着一小我,身形矗立,端倪如画,描金冠下的黑发高束一丝不苟,立在那儿不言不语,风韵绰约漂渺出尘。
“是甚么?”周景夕睁大了眸子。
西厂督主垂着眸子上前一步,揖手应是。又闻国君道,“西厂行事,朕向来是最放心的。此事还是交由蔺卿来办,不但要查,还得彻完整底地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