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景辞是蛇蝎心肠,为达目标,向来都不择手腕。亲手足都能下杀手,对母亲有甚么不能做的?”他在她微颤的红唇上吻了一下,然后轻笑,“只要奉告她,女皇病重,成心立你为储君,她必然狗急跳墙。”
嫣红的吻痕遍及其上,只消一眼,几个丫头的脸便红透了。
正揣测着,视野中,一只苗条如玉的手抬了起来。他的手指生得很美,指尖在日光下洁净得像是透明,腕上缠着念珠,一粒一粒圆润的菩提在她眼中流转起淡淡的华光。她怔愣,他的手已经覆了上来,感染着凉意,力道却极是轻柔。
他在替她揉脑袋……
这娇滴滴的模样落在他眼中,即便是嗔怒也和撒娇没别离。他通俗的眸子漫出笑意,长臂一伸将她全部抱进怀里来,忍不住去吻她绯红的面庞和耳垂,嗓音微哑,“撞疼了?”
周景夕在豪情上一向很木讷,风俗了他冷冷僻清的模样,突然发掘出他和顺又热忱的一面,顿觉很难消受。她干笑了两声,只觉万分不美意义,便伸手去拂,客气道,“不碍事不碍事,督主不必担忧,我这皮糙肉厚的,撞一下也没甚么。”
抵死缠绵了整整一夜,次日凌晨起来,五公主浑身都是酸的。
她蹙眉,从杌子上站起家,两手撑腰,腮帮子鼓起气呼呼的,“蔺长泽人呢?”
她性子急步子也快,走起路来脚下生风,这么一撞,脑门儿磕在对方硬邦邦的胸膛上,当即便是头昏目炫。她扶着额头踉跄几步,痛得眼睛都起雾了,呲牙咧嘴倒吸口冷气,一道降落清冷的嗓音便传过来。
“逼宫?”太阳底下照着,她却只觉浑身都凉透了,“她不是那么打动的人。并且女皇是我们的母亲,她应当不会……”
“不吃了。”五公主头也不回,撂下一句话,“替我备车舆,我要进宫一趟。”
想起昨晚如何被他变着法儿地折腾,她羞得脚指头都快蜷起来,拉高被子挡住脑袋,羞窘得嘤咛了一声。
周景夕心中担忧母亲,又焦炙着西戎人行刺一案,一起从北院的配房闷头走出,也顾不上看路,将将穿过游廊跨过梅花门,便与人撞了个满怀。
她眸子蓦地惊瞪——莫非是女皇?
五公主寂静了好久,俄然半眯了眸子,勾住他的脖子勾起个风情万种的笑,纤细的指尖划过他的喉结,带着些挑逗的意味,轻声问:“蔺长泽,女皇的病……是拜你所赐吧?”
他呼吸一紧,抓住她的小手咬了一口,又去吻她的唇,在她苦涩的唇舌间道:“吃紧忙忙的,要去哪儿?”
公主挣了会儿没挣开,干脆也由他抱着,芳香纤软的身躯嵌在他怀里,有种难以言说的密切和甜美。她抬起一只手在他脖子上悄悄画圈儿,有气有力地嗯了一声,“走得太急,没见着你。”
那人高大矗立的身躯靠上来,丝丝袅袅的水沉香气味将她覆盖,公主刻日一怔,回过神后两颊大红。暗道真是糟糕,才刚过门儿便在他面前丢人,他本来对她就峻厉,这下恐怕又免不了一顿叱骂了。
周景夕皱了皱眉。
她纤细白净的五指刚一靠近,便被他悄悄打了一下。蔺长泽如玉的面庞上神采冷酷,如画的眉眼间看不出喜怒,只是淡淡道,“诚恳点儿。”
周景夕正对着镜仔细细对比,闻言一滞,转过甚瞠目瞪着魏芙,“目下是甚么时候?如何都筹措午膳了?”
“天刚亮便进宫了。”副将道,“宫里来了人,仓促忙忙便给请进宫了。”
身上黏黏腻腻的,若不好生沐个浴,她明天就别希冀出门儿见人了。
她听得莫名心惊,不自发地伸出双手抱紧他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