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霁月,霁月,你在吗?”两人正静坐着,忽听到前院有人在呼喊霁月的名字。
“嘘,”霁月将手指放在嘴边,警戒地望了望四周,抬高声音:“虽是在长信殿,常娘还是要多加谨慎。”
常娘自知,霁月留在宫内,怀着的重重苦衷,岂是她能开解得来的?
“呵呵,”霁月笑着,仰首望着天空,轻叹口气:“谈何福寿呢?活着便是可贵了。”
“女人……”常娘见霁月堕入了深思,轻声提示。
“是,是,公主殿下的号令,霁月岂敢违背?”
“好,可贵女人有雅兴,只不过老话说,十五的玉轮十六圆……”说到“十六圆”时,常娘像是俄然想起了甚么,扭头看看霁月正谨慎翼翼地清算,略略摇了点头,叹口气,没再说话。
运气之手,会如何翻转。谁又晓得呢?
“公主,霁月女人到了。”
“先前我来时细心看过,没人的。”常娘小声道:“哎,我晓得女人现在的处境,是必须谨慎谨慎。只是,不能为女人过生辰,我也是……不安。左昭仪娘娘,想来是不晓得的吧?”
“这月饼,是把百合花瓣捣碎,拿泡了一夜绿茶水的绿豆磨成粉末,再一起糅进馅料里,精制而成,春季枯燥,这百合绿豆,最有清润、美颜之服从。”
待左昭仪娘娘离殿赴宴后,霁月与殿内留守的宫人食过晚餐,便陪着常娘清算碗碟。
“也罢,那就明日,我给女人下碗细面,权当是福寿面,愿女人,福寿绵长。”
“那好,烦请姐姐在前带路。”
“是啊。”
“天然是打扮成侍卫啦。”蓓陵抱起一堆深色衣物,鲜明是宫内男侍之装。
霁月先到了后院,此处树木稀少,观月更清楚些。
人常言,生辰更需思父母之恩。而我,父母皆已不在,另有何意义呢?
难怪……许是拓跋澄,方才竟差点忘了,这类假装出宫玩耍的设法,也只要拓跋澄能想得出吧。
“公主,你,你可把霁月弄胡涂了。你这是,这是要如何啊?只是换装?”
“逃宫?!”霁月捂着心口,低声说:“我的公主殿下啊,你这是想的哪一出啊?如果皇上晓得……”
“但是万一……”
“那家宴无聊透了,我提早溜返来的。”蓓陵拉着霁月进入阁房,边道:“快来换衣!”
“快些快些,你放心吧,我帮你跟左昭仪娘娘请了假,就说你在嘉乐殿陪我。内里呀,也都安排安妥了。就只等着我们二人出去了。”
“换衣?更甚么衣?”霁月这下是真对蓓陵公主的话晕了头。这好好的,更甚么衣呀?
“是呀,往年,女人都是在正月十六过生辰的。因为老爷和夫人宠嬖你,我们府里,向来是把十五的节日,挪在十六,和女人的生辰一起庆贺的。”
待霁月跑回前院,却没看到左昭仪:“姐姐,寻我何事?”
“常娘,别担忧,有娘娘护着我。至于我们,尽管静看鹬蚌相争,坐收渔翁之利。我啊,只愿做‘渔翁’。”
“哎呀,霁月!”蓓陵轻顿脚:“我想去看花灯嘛。传闻宫外十五有花灯节,热烈不凡,我长这么大,从没见过,真的很想很想去看看。”
霁月停了行动,脸上一闪而过的难过:“我竟给忘了。难怪不记得十五的玉轮比不上十六的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