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拓跋濬赞叹:“娘娘真是好雅兴,雪后赏梅,公然比常日里更加娟秀如画。”
太子晃,当今东宫之主,明德温厚,贤名闻世。年幼时便聪明过人,有过目不忘之能。成年后熟读史乘,精通方法,既有文采又善武功。天子挞伐北凉之时,命他主掌朝政,朝野以内评价甚高。后随天子出征柔然,军事之才也是令世人刮目相看。
三人达到北苑,循着琴声走进红梅林,影影绰绰间看到有几人坐在梅林中心。
霁月微微抬眼看他,倒是拓跋澄,没想到正与他四目相对,忙低垂眼眸,轻声说:“本日恰好雪后红梅开,故来此赏梅操琴。如果打搅了殿下的闲情逸致,还望多加包涵。”
“嘘,你们听,有琴声。”
乐菱说:“虽是你教的,倒是与你琴韵大分歧。”
拓跋翰略咳了一声,拱手说:“皇长兄方才说另有事商讨,那我们就先行回东宫,不打搅了娘娘了。”
拓跋澄侧耳聆听,果然有模糊约约的琴声传来:“听上去,仿佛是北边。”
“这是天然。操琴之人,各有各的神韵。”
霁月披上大氅,跟着回长信殿。一起上,左昭仪与乐菱尽是聊些赏红梅的闲话,霁月内心却清楚:这一趟,该是姑母早就猜想到的。
霁月一曲弹毕,左昭仪笑着点头,看向乐菱,想听她点评。乐菱还未答话,俄然听到背后有掌声响起,转头去看,竟然是拓跋澄。宫女齐跪伏于地:“拜见皇孙澄殿下。”
太子正与府中幕僚商讨政事。
“快请起家。”那人哈腰伸手扶起霁月。
霁月福身:“谢过殿下。”
“父亲。”拓跋澄于门外喊道。
“喂,澄儿!”拓跋翰禁止不及,无法地摇点头:“这小子。”
几人闲谈了一会儿,清丽小声提示说:“娘娘,还是早些归去吧,这天色复又暗沉了些。”
“父亲,九皇叔来了。府中晚膳已备好,气候酷寒,父亲早些用膳吧。”
左昭仪复又回到坐位,让乐菱点评霁月的琴艺。
“这……”霁月还没说完,左昭仪便说:“本日倒是有些晚了,这天色,怕是待会雪还会落。”
“走,去看看。”拓跋澄挑挑眉,兴趣盎然地就往北苑方向大步走去。
拓跋澄向左昭仪施礼:“给左昭仪娘娘存候。”
拓跋澄笑着说:“哪儿的话,这那里是打搅?我还担忧我们打搅了女人操琴呢。”
皇宫安昌殿内,天子宣召太子与诸位皇子训导。拓跋濬随父亲东宫太子一同去,正在平王府玩耍的拓跋澄也跟着拓跋翰入殿。
待他们走近,映入视线的是如画般的美景:红梅白雪,梅花树下,操琴的少女身穿红色衣裙,裙边绣着粉蕊白瓣的梅花。少女略一昂首,粉雕玉琢,眼眸灵动,微浅笑着,神情却又似飘忽于人间以外。琴声清泠,婢女淡雅,枝头红梅上覆着的白雪,不知是被风吹动,还是被琴声震惊,倏尔数片雪花飘但是下,落于少女乌发和肩膀之上。
左昭仪说:“这丫头才疏学浅,倒是殿下雅量。霁月,还不快快谢过几位殿下。”
“是,拜别左昭仪娘娘。”三人随即拜别。
“那便好。先皇后也能放心。”
拓跋澄迷惑地问道:“皇兄,如何了?”
“回娘娘,统统都好。多谢娘娘体贴。”拓跋翰也仅以两句话回应。
“啊?”听闻此话,拓跋澄猛一转头,惊奇道:“父亲甚么时候说了?”
拓跋翰轻皱眉道:“北边?北边不就是北苑吗?这刚下完雪,谁会在那边操琴?”
“霁月是跟着左昭仪娘娘学了些雕虫小技,也就只能闲来无事里,弹来随便听听,殿下谬赞了。”霁月答道。